这句话让爷爷骤然间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刚的气势一下子都没了,他朝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拿着吧。” 我站在厨房里,看着老两口手拉着手离开,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无论他们卖的是什么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金蚕对他们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否则的话,爷爷是不会有这样异常的表现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我怎么可能安心地离家前往神堂湾呢? “沧儿,金蚕你拿去吧,一切听你奶奶的安排。”爷爷回过头来,一脸慈霭地对我说道。 “沧儿,”爷爷的语气一下子有点重,很明显想要发火的样子。 仅仅是这样吗?虽然奶奶的一套说辞天衣无缝,但是在我听来却像是隐藏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而这一部分,恰恰是让爷爷情绪失控的原因。 奶奶一见到这个情形,脸上闪现了一丝慌乱,倒是爷爷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东西你奶奶既然给你了,自然有让你带去的原因,你在这里对我们两个老人刨根问底的有什么意思。你奶奶说了,这东西能害人也能救人,你怎么一见到金蚕就觉得我们是要你去神堂湾谷底下蛊,而不是将来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救人呢?沧儿啊,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人一定要保持着至纯的初心,才能够走到最后的。” “爷爷奶奶,我知道了,那我回房间收拾一下,等一会就出发,”我说着,将手里的小瓷瓶收了回来,默默地放进衣袋里,“爷爷奶奶,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二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和周蓝回来跟你们一起过中秋。” “去收拾吧,你奶奶情绪不好,我先带她回屋子里躺会,”爷爷说着,牵回了奶奶的手,然后缓缓地往后厅的厢房走去。 因为早上与爷爷奶奶磨蹭的这一会儿,所以我几乎是踩点进飞机的。 不知道是在飞机上的缘故还是真的是累得快崩掉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的踏实,几乎是连梦都没有做。 后面,是空姐将我摇醒的。 “先生,飞机到了,您看有什么需要帮助你的吗?”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弯着腰,笑靥如花地对着我说道。 然后抓起背包,逃命似的往机舱门那边快步走去。 我这边已经难为情地差点就要找跳地缝钻进去了,偏偏漂亮的小姐姐还不依不饶地追着我走了过来。 “先生,这东西是您的吗?在你座位上呢。”漂亮小姐姐追了上来,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做工很是讲究的锦盒问我。 “没道理啊,这东西是刚刚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让我放到你座位上的,还跟我讲不要吵醒你。我当时还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是一枚很精致的暗红色石片。” “小姐,那个让你把锦盒拿给我的小姑娘在哪里呢?”我着急地问道。 “谢谢你了,那这锦盒我拿走了。”我有点失落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星盘给我送回来。 湘玉,你到底在哪里?有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大家一起去面对,而是要用如此极端的形式呢? 这个老外的个头比我们中国人高了一大截,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看见了他在人群里四处张望。 但是,安德鲁见到我的时候,神色有点奇怪,他快步地朝着我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道:“快走,你身边不干净。” 就在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安德鲁已经拉着我的手就往正在走出机场的人群里钻了进去。 “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们边上不远处,有一名男子像是突发疾病那般,突然倒地抽搐。 “快走,”安德鲁说着,将我推进了厕所。 “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安德鲁说着,推开了一个厕所的门,然后将我拉了进去,一进入到厕所里,我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候在里面。 “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跟小林换一下,咱们来个金蝉脱壳,不然你没可能走出这个机场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虽说都是男的,但仍旧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就扭扭捏捏的。 “我自己来,”我将原本压得很低的声音抬高了一些。 我三下五除二地与那个叫做小林的男子对换了衣服,然后小林先走出厕所,大概是要将跟踪我的人引开吧,大概过了五分钟,戴着安德鲁事先给我准备的假发的我才缓缓地走出机场。 汽车开动了一段时间之后,安德鲁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我说道:“周,总算把跟在你身后的那条尾巴甩掉了。” “周,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你的对手,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刚刚在机场的那股驾驶,我敢肯定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所以还是小心为好。”安德鲁说着,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这个老外看起来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这里头肯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这一次进入神堂湾,四周都是他的人,我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刚刚的背包也被那个替代我引开安德鲁口中那些所谓的跟踪者的人背走了,因而湘玉给我的那个装有暗红星盘的锦盒与奶奶的金蚕我只能拽在口袋里,这会儿正咯得我特别的不舒服,我忍不住将这两个东西给掏出来。 我的手往后一缩,用一种不大友好的口气说道:“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不知为何,刚刚我拿出小瓷瓶那一瞬间,安德鲁的那种眼神,给我的感觉分明是曾经见过这个东西,这金蚕是奶奶豢养的,安德鲁怎么会见过呢。 “这种瓷瓶的样子我见过,但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瓷瓶与许多年前我见过的那个,是否为同一个。”安德鲁说道,“如果是同一个瓷瓶的话,那么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一次我们下去神堂湾,可以说是绝对能够心想事成。” “是的,几十年前,我在云南一个深山之中,见过一个神秘的氏族用一种豢养在种瓶子里的小虫举行祭祀,祭祀的过程中,这种小虫能够发挥出无穷大的力量,那种情景,让我甚至是来生都不会忘记。”安德鲁说着,像是沉浸在记忆之中的感觉,一脸享受的模样。 “安德鲁,你当时看到的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呢?给我具体地描述一下。”我觉得,安德鲁当时看到的,很可能就是许氏家族在祭祀的场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能通过安德鲁的描述,得知在祭祀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见了那个神秘的氏族在祭祀星盘对不对,那些情景也是透过星盘才能看见对不对?是不是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场景。”我盯着安德鲁说道。 我看了安德鲁一小会,然后收回了眼光,但是这一路上没有再开口了。 我闭着眼睛,那个青花小瓷瓶和锦盒紧紧地拽在手里,脑袋在快速地旋转着。 首先是湘玉,她既然将星盘从我身边偷走了,无论是因为何种目的亦或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都没有讲星盘重新送回来的理由,而且还是用如此不安全的一种方式,如果当时空姐找错人了,或者是我下飞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星盘不就会再次下落不明吗?她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孩子,不会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但是星盘又真真实实地送回到我的手里,这到底是是为什么呢? 就在我还没有将这些事情捋出一个思路的时候,司机一个急刹车,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张家界景区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啥时候有这么高级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