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秘密 “沧儿,你进你爸房里做什么,可别乱拿他的东西啊。”可能是看到我手上那本封面已经有点年代感的笔记本,奶奶说道,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日记本上飘。 奶奶还在我的身后说了两句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整个脑袋里就只剩下只有那本封面已经有点破旧的日记。 是的,不是父亲,是母亲。 电话响了很久,但是母亲还是在铃声停止之前接通了。 “妈,”我其实极少打电话给父母亲,因为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所以父母亲的存在感,其实很低的。 “妈,我的出生日期到底是哪一天?”我想先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周沧还是周蓝。 “那我叫什么名字,是周沧还是周蓝。” 母亲像是突然被我的话叫醒了一样,回答道:“我在听,沧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母亲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1985年的除夕夜,我生下了你的哥哥,你父亲高兴坏了,取名周沧,出自于李商隐的《锦瑟》。第二年的四月初一,我生下了你,取名周蓝。但是当时,因为一个不得已的原因,我们必须将你送养,可那时候你刚刚出生,我心存不忍,生怕你没有母乳吃,会养不活,无奈之下,用已经三个月大的哥哥替代你送走。为了隐瞒对方,我们将你们俩的名字也都给换过来了,你叫周沧,哥哥叫周蓝。” “沧儿,”母亲的声音突然哽咽,感觉像是在哭一样,“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所有人都是爱你的就好了。” 我心存不甘,又拨了父亲的电话,可是电话里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钻过窗户,灌进了房间,将书桌上的纸张吹得满地都是。 突然,有一个东西让我模糊的视线一下子又恢复了明亮——是那个存放着父亲赠我的那些画作的那个玻璃橱窗。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从罗汉床上弹起来,三步当做两地走到了玻璃橱窗边上,将里面那个存放着父亲画作的木匣子给取了出来。 我将木匣子打开,却发现不知为何,里面除了父亲的画作,居然还放着另外一个小盒子。 好奇心让我放下了父亲的画,取出了小盒子。 我将玉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方黄金丝帛,还有一只精美的金镯子,另外是一个布包,布包里面是数量众多的金箔剪画。 只是,我当时打开的陪嫁箱中,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用一个盒子装着的,不像现在一股脑全都堆在这个玉盒子里面。 我将在墓葬群里面带出来的那方丝帛拿出来与作为奶奶陪嫁物的那一块对比了一下,几乎是在同一块布上剪裁下来的,所有的图案都一模一样。 奶奶与古祠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连同父母亲一直在隐瞒的,到底是什么?在这件事里面,我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以至于当初他们为了让我能够留在周家,不惜牺牲哥哥。 我将奶奶的陪嫁物重新放回了玉盒子里,然后拿起了父亲的画作,在灯下仔细地端详了起来,甚至是拿起画笔临摹,可都没办法看出其中的所以然。 可就当我起身的瞬间,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了,碰倒了头先奶奶没喝完的那杯茶,而且不偏不倚,茶水刚好洒在我已经研究完了,然后随意放在罗汉床上的父亲的画。 我急忙将画纸挪开,胡乱地抽了好几张纸巾,在画纸上面擦拭着。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将剩下的几张画用所有可能出现的组合重叠在一起,却没有另外的发现。 这些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我仔细研究了好久,却没有任何头绪。难道只是巧合吗?告诉我些什么。而且,肯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在心中琢磨着,人却已经到了电脑边上,一手摁在了开机键上。 我打开之前存放古籍照片的那个文件夹,将一张张图片前前后后地比对了几遍,却没有发现与画作相同的图案,不得已我放弃了,将画作中的那串数字输入搜索网页之中。 这个时候,我灵机一动,输入了“蓝色骸骨”四个字,果真,这一次有了一点收获。 “2013年,在云南祥云县大波那村就曾意外发现了一座古墓,古墓中的尸骨也是蓝色的,而且这些蓝色物质在头骨比较明显,身上比较浅。” 蓝色骸骨、黄金丝帛、红色寿衣、终身不嫁、黑色星盘、暗红石片,这中间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让人不得不承认,古祠与奶奶,可能是同属于一个种族。 这么小小的一块东西,表面粗糙不堪,也看不出多贵重,可能扔在街边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方小小的石片,居然能够将那么多的人,甚至是超乎我目前所知道的这些人,卷入其中,你到底有什么能量呢? 还有一个人可能有能力替我鉴别这一枚石片,那就是王叔,市博物馆的馆长。 他与爷爷的交情很深,小时候,他那时候还没当上馆长,可能比较清闲,经常来周家老屋同老爷子一起甄别古品,我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吧。 周家老屋坐落在一座小镇上,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路程,因此,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博物馆。 “沧儿,这边来。”老头子一见到我就高声地打招呼,也不管他的声音所造成的回音在偌大又寂静的博物馆中荡漾了好几圈。 “你这小子,好几个月没见到,怎么人憔悴成这个样儿啦,年轻人啊,少熬夜,多读书。”老头子看着我,和蔼地说道。 “好了好了,人老就是会啰嗦吗,先去办公室,我给你带了你最馋的那家人的小笼包呢。” “你这小子,嘴巴就是甜。” “呐,吃吧,还有豆浆。”王叔将早餐往我面前一推,然后说道。“那个什么东西你拿出来,你吃东西我看东西,两不相误。” 王叔接过封口袋,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戴上了手套,然后仔细地研究起来。 大概过来十来分钟,我的早餐吃完了,桌子上面的残骸也收拾干净了,才慢慢地走到王叔边上问道:“王叔,看出什么苗头没有?”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就王叔的经验,他刮一点点粉末下来应该不会对整个暗红石片造成什么破坏性的影响,于是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在王叔的办公室坐着无聊,就翻起了他书架上的一些书籍。突然,一本杂志引起了我的注意。 金孔雀的两只翅膀围成一个圈,高昂的头和长尾镶嵌在手环之上,整个看起来高贵大气,最关键的是,这只镯子,与作为奶奶陪嫁物的那一只镯子,一模一样。 鄱阳湖魔鬼三角,父亲也曾在日记中表示,他要带母亲去鄱阳湖的魔鬼三角寻找治疗枯萎症的方法,难道,这个地方,也与奶奶的家族,还有古祠,有什么牵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