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让我渐渐克服了些许恐惧,我慢慢地走近冰棺,发现里面装的不是冰,而是水晶,一块巨大的水晶,这块巨大的水晶将父亲完完全全包裹其中。 他的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的什么东西,在幽蓝色的水晶棺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灯座是盘龙,以口衔灯,九盏长明灯灿烂若列星。 我急于想找老爷子问清楚这一切,退回到那个狭长的洞道里,一膝盖一膝盖地往上爬。 笃、笃、笃、笃…… 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此时,我很想回头去看看,可是,恐惧却让我的脖子不听使唤。 手机却暗了下来,自动关机。 我惊慌至极,也不管前面是天堂还是地狱,就一直往前爬,不断地爬。 …… 昏沉中,我仿佛听到了奶奶呼唤,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先是看见了奶奶头上的缠头布,可阳光实在刺眼,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东窗外太阳高挂,应该是靠近晌午时分。 “今早没见你起床开店,还以为你这孩子又赖床呢,结果进门一看,你这孩子居然怎么叫都不醒。” 我从床上猛然惊坐,看着老爷子,问道:“我爸去世了吗?” 奶奶扇了我手背一下,“快起来,奶奶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爸去世了,你知道吗?现在就在爷爷书房的暗道里。”我转过头,带着哭腔。 见奶奶不知道真相,我下床后,拉着奶奶,去了老爷子的书房,快步来到了老爷子的书桌前,刚想告诉奶奶真相,却看到书桌下那两块青砖地板严丝合缝的待在那里,砖缝之中填充的水泥和其它地方无异。 咦…… “沧儿,你是不是做到什么不好的梦了?” 我心脏一颤,大三生病那年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 在手机一声声“嘟嘟嘟”中,我的心快要跳到喉咙里来。 电话里,传出了父亲的声音。 “怎么了沧儿?”父亲关心问道。 我挂了电话,重重地坐在了床边。 我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我用网页查了下日历,也是显示的6月13号。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巨大的恐惧之感,开始慢慢吞噬我全身。 我的时间,也又一次丢失了。 太阳越过东窗上方的屋檐,屋内已没有阳光进入,我觉得全身上下越来越冷。 “奶,我昨天去开店了吗?”我问奶奶。 “那7号下大雨那天,爷爷是不是拿个牛皮袋回来的,里面是王阳明的手迹。”我追问道。 奶奶心疼的拉着我的手,“沧儿,跟奶奶去医院看看吧。” 我故作镇静,还帮奶奶整理了下她头上的缠头布,挤出了笑容。 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不想去接,却没完没了的震个不投,我拿起手机想挂断,却见手机上显示的是陈默。 “喂?周沧?” 我深吸了口气,不想寒了大学时代最好朋友的心,说道:“来吧陈默。” 我再次深吸了口气,像是回复陈默,也更像是对自己说:“来吧,都来吧。” 大三那年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地放映着。 八年前,广东海边,烛阴古庙。 院内地面上的青石地砖凹凸不平,隆起与低洼处接近半米。 庙堂内,所有木质材料腐蚀殆尽,只有一个石板制成的烛阴台斜倒在庙堂中间。 烛阴台下,有一个刚被打开不久的暗坑,暗坑中,一窝小金鸡呈八卦的形状排列着,乾坤两个位置上却是空的。 张继生忍不住了,两眼发光,“反正咱们现在是野外实践,不是考古作业。” 老教授瞪了那张继生一眼,摸着胡子专注地盯着地面上这群小鸡,“这些小金鸡的排列形状,有点意思。 张继生不甘心,“您看这金鸡,每只都大过我的拳头,我们将来毕业了,即便是进了体制内干一辈子考古活,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呀。” “可您教过我们,考古不是玄学也不是巫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有什么不能动啊。”张继生揉了揉自己的头,眼神之中尽是不甘。 “小湘玉说的不错。”教授点了点头,盯着金鸡八卦盘的眼睛却忽然一亮,“这小鸡身上的纹路有点奇怪,好像是一种文字。” “教授,这似乎是古巴蜀符号。”我爷爷痴迷于收藏古书,这种类似于图画的符号,我在爷爷的藏书中曾经见过。 “教授,我不贪了,就摸一下。” 喵,黑猫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