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身上有一种奇妙的能力,她像一块磁铁,什么也不用做,光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人主动靠近她,向她示好。而谢舒毓是温晚世界里,另一种更奇妙的存在,温晚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家伙,第一好友的身份,不可撼动。她们相处时,温晚接起电话,第一句永远都是“我跟小筷子在一起呢”。这句的前提,一定是“你在干嘛”。谢舒毓脑海中模拟过很多遍。那些人打电话约她出去。下一秒,温晚挂断,两条手臂会死死抱着谢舒毓胳膊,“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所以呢,我要感激涕零,还是宽厚表示说,“你去忙吧”。都说过,大学四年,这些话谢舒毓都说过。吵起来,温晚就走了,没吵,稀里糊涂过完一天。她们的关系,反而不如高中时候纯粹。大学毕业,谢舒毓继续读研,温晚玩了两年才开始上班,祖国大地,她几乎走遍。期间,她发在各种社交平台的旅行照片,新朋友老朋友,都没有谢舒毓。学习和打工之余,谢舒毓翻不经意刷到她动态,心里酸酸的。她身边不缺朋友。终究,那些人离开,有了各自的工作、家庭,温晚的彩旗飘飘时代结束,也回归家庭,把床底下的糟糠妻翻出来,洗洗晒晒,搂怀里随便说点什么,就哄好了。我是你的什么?谢舒毓在心里悄悄问。除开习惯和依赖,还剩下什么。我不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或许,你并没有像你说得那么爱你,只是因为我足够听话,不用喊就自觉站到你面前,对你俯首帖耳。所以不必向我解释你跟小君的关系,我哪有资格跟她相提并论。“回去了吗?”温晚说。摇头,胸腔漫长起伏,压下眼底潮涨,谢舒毓想再坐会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因为我对你说了难听话,你不想踏进我家门。”温晚话语直白。摇头,谢舒毓避而不答,“你听,有蛙鸣。”温晚果然被吸引,侧耳倾听,脑袋动动,“好像就在前面那个水池。”谢舒毓牵着她去找,池子边果然发现一只,灯下翠绿色,小巧可爱。“这是什么蛙!”温晚兴奋,凑近观察,小蛙吓到了,缩在砖石缝里,一动不动。“雨蛙。”谢舒毓摘了两片树叶,把迷路的小蛙揪起,放回池塘。池子里的睡莲长得好快,都有花苞了。谢舒毓说:“你家生态还挺好的。”“这不是我家。”温晚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只是我租的房子。”谢舒毓笑笑不说什么。小区里逛了一圈,回到单元楼下,温晚往树丛里指,想摘花。左右看看,谢舒毓朝着绿带走过去,挑了朵半开的。“你呢?”温晚飞快踮一下脚尖,“摘两朵吧,我们一人一朵。”第二朵就没选了,谢舒毓对自己一向马马虎虎,摘完两朵都递过去。“还是大花栀子,重瓣的。”开心了,温晚捂嘴偷笑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摘都摘了才说这些。谢舒毓安慰说没关系,“就当给它修枝,促新芽,再说你不是交了物业费的。”“有道理。”温晚美滋滋捧着花,蹦蹦跳跳回家。折腾半宿,晚饭也没吃几口,电梯里温晚就嚷嚷说饿,谢舒毓进门换了鞋,去热菜。温晚颠颠跑去帮忙,插不进手,左右转圈,像只讨食的小狗。“你去坐着吧。”谢舒毓嫌她碍事。温晚不,一把抱住她腰,“就算我什么也不干,我也要待在你身边。”脸上情绪淡淡的,不见个笑模样,谢舒毓站在料理台前,等微波炉转盘一圈又一圈,好像能把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热一热。饭桌上,温晚连连献殷勤,不住给谢舒毓夹菜,说小筷子你吃这个呀,这个好吃,哇哇哇,这个也好吃,你快尝尝。“都是我做的菜,“我当然知道什么味道。”谢舒毓无奈,“又不是吃酒席,你别忙了。”而且本来就很好吃,谁敢说不好吃,杀了!“人家想跟你套近乎嘛。”温晚卖萌嘟嘴,“这你都看不出来。”谢舒毓默了片刻,“上次在家,我跟家里人吵架,就是因为我妈一直给我弟夹菜,我弟又夹给我,我们才吵起来。”歪着脑袋听人说完,温晚一样一样夹回去,完了还不够,米饭也扒走,一双大眼睛无辜把人瞅着,“这样总行了吧。”欠欠的。谢舒毓看看面前的空碗,又看看她,“你吃不完试试,看我怎么收拾呢。”“我肯定要吃饱饱呀。”她拍拍肚子,等着你来收拾我。脸颊微微发烫,谢舒毓不吭气。哄人是温晚的长项,撒娇是娘胎里带来的天赋,谢舒毓不会,也招架不住,到底是没舍得跟她置气。至于温晚口中的“收拾”,谢舒毓起初以为,今晚不会发生。事到如今,她对于自己在与温晚的强弱关系里,还是有些拎不清。她以为,只要她不愿意,温晚就不能强迫她。毕竟她是1的嘛。饭后收拾碗筷,温晚说下周想买个洗碗机,谢舒毓靠在门边看她收拾,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你要长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