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饭菜都凉透,胸腔漫长起伏,谢舒毓吸了口气,“你还吃吗,要吃的话,我用微波炉热热。”“滚。”温晚眼神怨恨,综艺节目里的欢声笑语,只让她觉得虚伪、无聊。“那我收了。”急着找些事情做,谢舒毓起身。辛苦买菜,备菜切菜,端上桌没吃几口就套上保鲜膜,放去冰箱。她从厨房出来,客厅沙发温晚不见了,躲进卧室,门扉紧闭。这里跟她宿舍的小房间相比,太过空旷,电视节目还在继续,有点声音也好,谢舒毓开始打扫卫生。吸尘器很吵,此时此地,有些不合时宜,谢舒毓用脚盆接了水,蹲在地上,用毛巾擦地。这招是跟上门做清洁的家政阿姨学的,扫拖一体,非常高效。她确实愚笨,除了给人烧饭做菜,打扫卫生,不知道该怎么讨人家欢心。或者,其实根本不是为讨好谁,只是选择以住家保姆的形态,理直气壮留在她身边。总得有个身份啊。温晚一直在房间,谢舒毓默默做完手头的事,等手机电量充个差不多,起身来到卧室门前。手臂抬起,两指弯曲,半空停滞几秒,最终收回。关了电视,谢舒毓去门边换鞋,随后离开。来过好多次,这座城市对她而言仍是陌生的,毫无归属感,天一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小时候,她经常离家出走,但说来好笑,不知是她表现太过平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来没人出门找过她。担心被拐,被大灰狼吃掉,天黑以后她还是会乖乖回到家,所以没人知道她离家出走过。双脚有自己的意识,醒过神,过了两条街,她来到小广场。熟悉的场景重现,跟随记忆,她寻到广场东侧外围一处僻静地方,坐在树下长椅。上次也是来看温晚,不过小君在,她识趣没出现,当晚就打车离开。幸好没遇见坏人,司机师傅送她到楼下,叮嘱她快些回家,别在外面瞎逛,那时凌晨一点。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啊。谢舒毓问自己。所以,家里人始终对她不冷不热,只要期末考试能拿出一个漂亮成绩,平时无所谓她干什么,在谁身边。终于,弟弟出生,他们迫不及待把她送走。后来有了温晚,还是处理不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全部弄得一团糟。胸口剧烈抽痛,想放肆大哭一场,眼眶憋得通红,又无泪。怎么办,该如何安抚自己,要不还是回去吧,回到她宿舍的小房间,熟悉的小窝,躲进棉被,无所谓世界颠倒,睡一觉起来,烦恼全部忘掉。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方式仍是逃避。也该回去了,周一还得上班。离开小广场,路边拦了辆车,谢舒毓弯腰跟车里人商量,问他能不能送她出省。“啊?”对面挠头,“我马上要收班了,不是很有空……”谢舒毓理解,路程确实太远,所以才先提前打听清楚。“没关系,您忙。”她继续下一辆。路边站了半小时,不排除故意磨蹭,等人打电话来求和的嫌疑,也是真的不顺,谢舒毓一直没找到愿意送她回家的司机。打算放弃,又接二连三来了车,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谁知还真谈妥了,谢舒毓犹豫两秒,上车。到中环,司机扭头,再次跟她确定来回的过路费。“我出。”谢舒毓靠在车窗回答,头颠得很痛,不打算挪。决定要走,免得人家担心,还是发个消息告知比较好。她坐直身体,去摸兜,也是这时候,发现她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温晚接到电话的时候,小区里里外外一圈都找遍了,她哭成个泪人,在物业监控室,差点要打电话报警。“谢谢,谢谢,人找到了,平安的,只是手机忘在家里。”温晚连连鞠躬道谢,离开物业办公室,一路飞奔。谢舒毓整个人非常颓废,发现手机没带,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回到温晚身边。司机师傅不愿开夜车,倒松了一口气,反过来劝她,“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睡觉比较好。说实话,晚上开高速,我心里也有点怵。”来回一趟,车费小一百,谢舒毓蹲在路边抠鞋带,司机下车,一旁抽烟等。熟悉的身影由远至近,谢舒毓起身,“我朋友来了。”泪风干了,温晚气喘吁吁,见人平安,一颗悬着的心落地,站在她面前,没有责怪,也没有立即抱住她。“是女生啊,我还以为她是跟男朋友吵架嘞。”司机师傅去车里拿付款码,“其实我也不太愿意出省,到时候说不定跑空车回来,但她说她以前打过一次,又说加钱……”他叽里呱啦,话不少,把人那点老底全揭干净,最后总结:“搞半天手机都没带。”又说这年头,没了手机等于没了半条命。还没缓过劲儿来,温晚手发抖,付款界面,连续输错数字。第一次付了五块,第二次付了八毛。“还好你不是多打两个零。”中年男人大笑,“不然我可就悄悄地走了。”“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温晚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