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今天穿的平底鞋,不至于摔跤,就趔趄几步,谁知她真一屁股坐地上,娇滴滴哼,尾音拐出十八道弯。公园小路,没什么人,谢舒毓回头,心道又开始了,耍无赖。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她不打算去搀,就站那看着。两腿一抻,温晚墩墩实实坐地上,横臂指,“你管不管我!”给她惯得,脾气大得能上天。就不管,谢舒毓坐路边石栏杆,人高腿长,脚尖晃荡晃荡,一派悠闲。“行,我就在这坐到天黑。”温晚抱膝,微笑,眼睛大大圆圆,很快乐的样子,“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啦啦啦啊种太阳,啦啦啦啊种太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种太阳——”谢舒毓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群里。[路边有只小狗。]小狗表演才艺呢,会唱歌。眼睛一眯,温晚也拿手机给她拍照。[看吗喽。]吗喽最喜欢坐石墩子上。谢舒毓笑了下,“你才吗喽。”“你才是狗!”温晚回呛。“我夸你呢,小狗可爱。”谢舒毓说。“我也夸你呢。”温晚晃晃脑袋,“吗喽是国家保护动物。”许徽音:[你俩又背着我们幽会。]左叶:[群友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收起手机,谢舒毓说:“有人来了。”温晚回头,骗人的。两人之间隔了四五米,温晚不起,谢舒毓也不走,僵持着。过了两分钟,谢舒毓又说:“来人了。”温晚再次回头,小路尽头空空荡荡。第三次,谢舒毓说来人了,温晚翻个白眼,理都不理。一对情侣安静从她身边走过,猫儿似的,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目光惊奇。走出几步,两人嘀咕,“长得挺漂亮的,不像脑子有问题……”谢舒毓大笑,温晚爬起,跑到人跟前,飞起一脚。腰肢柔软避让开,谢舒毓朝前跑去,温晚继续追,谢舒毓躲到拐角处围墙后,待脚步声渐近,猛地探身,对面果然吓一跳,却是路过的无辜行人。“哈哈!”温晚乐得直拍巴掌。谢舒毓给人道歉,温晚跑来,手舞足蹈,“不要原谅她!让她给你磕三个响头。”对面是个同龄女孩,笑着摆摆手说不至于,转身离去。谢舒毓一把扯住温晚手臂,不许再乱跑。温晚没要人哄,自己好了,一双眼黑黑亮亮,笑容灿烂。谢舒毓忽就没了脾气。手心里攥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扔的,风吹干了汗,温晚绵软的小手挤进来,“去前面玩,有个百步桥。”谢舒毓很想知道,她在那个小君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大哭大笑,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坐。“你刚不来哄我,我有点生气。”温晚牵着她,故意把脸转向一边。瞄她一眼,谢舒毓跟着学,扭身朝向树林,“你有什么可气的。”该气的明明是我。没听清,温晚手臂一紧,把人胳膊揽怀里,耳朵支过去,“再说一遍。”“是谁先提小君!”谢舒毓挣了下。“那是谁先小孩小孩叫,都不认识,你叫那么亲昵。”温晚说起又是一肚子气。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谢舒毓不理解,“那你说叫什么。”“女同志。”温晚回答。“说你自己呢吧。”谢舒毓没好气。温晚才想起来这个称呼在这个年代的另一重含义。“那你是吗?”她反问。“我不是。”谢舒毓答得痛快,“我是直女。”“跟好朋友做到天昏地暗的直女?”温晚扬眉。“你也说了,是好朋友。”谢舒毓开始反击,“跟好朋友再亲密也不能算数,互相慰藉罢了。”你给的词儿嘛,现在还给你。“那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好朋友玩着玩着,玩到床上去?”温晚真是稀了奇。“不用上外面打听,我身边就是。”谢舒毓走在林荫道,笑眯眯的,“不都你安排的,还上哪儿打听。”好好好,在这儿等着她呢。“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提出来。”温晚站定,还跟她手拉着手。谢舒毓没什么不满,“特别好,我觉得应该大力提倡,最好登报,再上个微博热搜,全世界的好朋友们都行动起来。”到百步桥了,温晚没再跟她斗嘴,过桥得小心,这片水域虽然不深,湿了鞋袜也不好受。过了桥,谢舒毓前后看看,“还有路吗?”这地方她不熟,但默认温晚知道。摇头,温晚说:“找个路人吧。”“没跟小君来过?”谢舒毓问。过桥之前,她们把手松开了,不然走不了,桥窄。此时此刻,谢舒毓话一出,没法再牵,温晚抱胸,“又来。”谢舒毓承认自己就是犯贱,没事找事,“闲聊呗,你们都分手了,联系方式还留着,关系应该挺好的,不至于说伤到提都不能提吧?”温晚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乐了,“你吃醋啊。”你猜呢?“就觉得不公平。”谢舒毓沉了口气,“回头我也要找一个,找个小孩吧,就乐意听人叫姐姐。”“行啊。”温晚口吻轻松。姐妹儿你尽管找,看我收不收拾她就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