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全在房里搁着,表姑姑隔一天进去擦一遍,家里少个人,像被抽空一大块,全家都冷冷清清。“妈妈。”温晚抱住她,“对不起嘛,你不要一直骂我了。”“哎呦,别啰嗦了,赶紧吃饭。”外公杵着拐杖,连连地跺。温晚她爸是个哭包,到现在还眼泪不停,“孩子好不容易回家,老说她干嘛,一会儿又跑了。”“我才说一句。”温瑾骂,“就你惯的!”“吃饭吃饭!”表姑姑全给拽到桌边,“菜都凉了,真是的。”温晚的事,谢舒毓一直替她瞒着,她说历练,搞事业,谢舒毓跟家长们也这么说,幸好,她还是搞出点名堂来的,小管理当着,不然回家更得挨骂。饭桌上还是那些话,问温晚什么时候想通回家,说现在大环境那么差,年轻人之间都流行啃老,你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啃?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谢舒毓听得呵呵笑,温晚瞪她,“你不帮我!来时候怎么说的。”搁了筷子,谢舒毓喝口饮料,没出声。难道我希望你一直在外面飘着,还是我在高铁上出生,对那地方有种特别的情怀,一阵子不去就浑身刺挠。她肯定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干脆闭嘴。“说你,你又不高兴。”谢舒毓继续吃饭,表姑姑做了她最爱的宫保鸡丁。“你说帮我的!”温晚生气,桌下踩她脚。外公皱了眉,“小碗,你太不像话,小筷子还怎么迁就你,别一天天老欺负人家。”“这么多年,对象也没有一个。”温瑾到底心疼,边说边给她夹菜,“熬成个老闺女。”说到这个,连表姑姑也掺和进来,“要是跟男人跑了呢,也说得过去,偏偏男人没有一个,到现在孤零零的。”“别是被人甩了,不好意思说。”温晚她爸接。谢舒毓忍笑辛苦,家里人还不知道温晚性取向,她真说出实情,温晚不仅跟人跑了,还是跟个女人(重点是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饭桌上不得炸翻天!这顿饭,温晚吃得不太愉快,简直就是她的批斗大会嘛。谢舒毓倒是还好,气氛好,反正骂的不是她,饭菜好,她比在家吃得多,吃完就上楼休息,留温晚在楼下跟家人掰头。温晚家现在住的房子,是五六年前换的,她没怎么来过,有点陌生。房间是小女生喜欢的风格,窗帘质感上乘,那些年很流行的粉白拼色,还缀着流苏边,在谢舒毓看来,过于稚嫩,但如果她的妈妈,也像温晚妈妈一样给她精心布置房间,挑选窗帘,怎么样她都接受。床上用品表姑姑刚换过,谢舒毓没换衣服,只在床尾坐着。床垫很软,隔着被子,倒下去闻,有太阳烘晒过的温暖气息。那股熟悉的味道还在,是房间的味道,也是温晚身上的味道。真奇妙,无论搬多少次家,换过多少件家具,洗不掉,驱不散,永远是第一天进她家门闻到的气味。小时候,谢舒毓一直说,喜欢她家里的味道,后来发现,其实是温晚身上的味道。她穿过的衣服,她睡过的床,她抱过的娃娃,都沾染上她的气息。我呢,最近她们老是黏在一起,谢舒毓揪起自己衣领子。什么也闻不到。饭桌上,谢舒毓没帮温晚说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她能回来,她们还像从前那样。朋友关系也好,只要能常常见面。两个城市来回跑,真挺累的。吃饱就犯困,谢舒毓躺在床尾,正迷迷糊糊的,朦胧视线中,温晚前一秒才推开门进来,下一秒人就扑到她身上,抱着她脖子啃,“明明答应要帮我!坏人!”好痒,谢舒毓昂头躲,细长雪白的颈部完全暴露,温晚不停亲她那里,本来是要找她算账,忽就觉得热。“我漱口了,你呢。”温晚手指按在她脖颈侧面,“这里是动脉还是静脉呀,跳得好快,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她们那么近,呼吸交错的距离,温晚说的“想”是什么意思,谢舒毓很清楚。她故意不回答,“你猜。”才不要猜呢,温晚含住她的嘴唇,冰冰的,甜甜的,有清凉薄荷味。好喜欢。温晚来了兴致,“你不要动哦,这次换我来,看我技术有没有提升。”谢舒毓当真不动,眨眨眼睛,算是默许。温晚动动身子,躺舒服了,嘴唇贴着嘴唇碰几下,还不如刚开始那下亲得好,又开始咬人,好像除了咬,她就没别的招。偏头躲了下,谢舒毓浅浅吸口气,辛辣点评,“毫无长进。”温晚嘟嘴不开心,“我哪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笨。”“那你看我享受吗?”谢舒毓做什么都很认真,上小学抄歌词,抄了好几个厚厚的笔记本,上初中玩游戏,经常上温晚家借电脑搜攻略,也是誊抄在本子上。不过接吻这方面,她倒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温晚还犟,“你不享受,是你的问题。”不跟她争辩,谢舒毓静静看着她,手掌抚向她的脸,指尖探入鬓角绒绒的碎发,缓缓移向后脑,将她完全掌控在手,双眼无声描摹,指腹按压其唇瓣,来来回回,不轻不重地碾。温晚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似乎已经被她看透,看穿。到处都开始痒,她迫不及待挺腰,眸子水漾漾,低声哀求道:“吻我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