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们在病房里吵吵闹闹,企图这样能够吵醒季夏,坐起身让他们不要再吵了。 说半天也不见黎行开口,巫颜玉这才转过身看他,“你也不想季夏的心血白费吧。” 巫颜玉上下打量,皱眉再道:“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瘦太多了。” 是他,贪恋着那点温柔,造成如今的结果。 黎行又缩回黑暗的壳里继续沉默。 春去秋来,季夏转眼在医院躺了大半年,眼看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就要掉光了依旧没有苏醒,每半月拍一次ct,心脏中心处的裂痕仍然存在。 林牧每半月抽出一夜时间陪护,每当这时候,黎行都会被赶走。 “最近爸妈又催着我相亲了。我去看了,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正在聊,聊得来下次带着来看看你,放心,没把你身份说出去,只说……你是我弟弟……” “和你,没有关系。”病床上忽然传来声音。 “牧哥。”时隔近七个月,季夏终于睁开眼,转动眼珠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被林牧赶走后,黎行就回出租屋制作番茄酱,接近凌晨两点,手机传来震动。 “师兄,发现黎晏清行踪了!在雪峰山,藏在雪峰山里!”钟时琴无比激动,“吕师兄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去抓了,这次一定能抓到……师兄?” 黎行切番茄的动作微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做他的番茄酱,半晌才开口:“吕师兄去了就好。” 电话内没再传来声音。 到三楼重症监护室,见季夏的房间进进出出,保温盒应声落地。 没等进去,迎面撞上林牧。 “季夏昨晚醒了,收拾好东西天亮前就走了。”林牧将信封塞他怀里,“给你也留了信。” 青阳山,半山腰处破落道观里。 如今已是深秋,山风打着旋儿吹进来,梧桐叶簌簌哗哗地响。 老者快速夹起其中一个熟到流汁的,左右手里来回颠两下,吹着热气剥开薄薄一层外皮,露出内里金黄软糯的瓤肉。 简易烤炉旁置着张木桌,老者颇有闲情煮了壶大麦茶,略涩的茶水配上清甜蜜薯正好解腻。 要是换作几年前季夏还在的时候,已经板着脸开始说教,并将蜜薯藏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了。 第四个蜜薯下肚,再来一壶茶,胃里就满了。 蝉鸣鼎沸的盛夏,少年抱头缩在门板后,脑袋埋进双膝间,哼唧:“老道士,就不能想个办法么?” 他就问山下村民要了几株梧桐树苗。 少年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种一棵树,上手先断三株树苗,铁锹弄坏两把,就这还说已经控制力道了。后来老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他种,少年还为此较上劲,断断续续种了一整个夏天才成功种上一株,也就是现在这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