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89章 心魔
“你回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令赵客脸上已经扭曲的怒火，像是被人洒上一盆冷水一样，迅速降温下来。
他没有迅速回头。
因为这样的画面，在他的梦境中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每每回头，等待自己的莫不是一个把自己身心头吞噬进去的黑暗。
回头看到的，不是那些被自己烧死在火海里的面容，便是七个不同人格的冷嘲热讽。
这也是为什么，赵客之前有严重的失眠症原因。
直到遇到了王娜这名心理医生。
推荐自己尝试着睡在棺材里，这种症状才逐渐的被缓解。
只是这次和梦境不同的是，除了面前这团金光璀璨的肉球外，自己的手掌中则是多出一只消瘦的手掌。
就仿佛一场春风，一场梦，自己不过是这一场梦中的看客。
只是赵客的目光中却是看不到一丁点的欢喜。
这时候少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
“你说过，以后出去了，你就去做一个面点师，给我做很多很多的蛋糕。”
“不要说话。”
可当赵客靠近眼前房门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依旧扑面而来。
甚至连老头子也说过，自己已经改变了许多。
直到自己真正的被这些混乱的人格所吞没掉。
少女说着，手掌重新抓向了门把手。
少女说着，坐在赵客身旁，双手托着下巴。
如果说唯一能够触动他的，就是尽快找到离开的办法，永远的离开这里。
“不，我只是想要你更好。”
少女随手丢下棍子，浅浅的笑容下，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般的好看。
哪怕是躺在了棺材里，在盖上棺材之前。
“我现在还不想看，能陪我坐下休息会么？”赵客的目光清澈如镜，眼睛牢牢盯着面前的少女。
一面普通的房门。
这里是梦境。
自己也会幻想着，自己走到她面前，哪怕什么也做，仅仅只是躺在她的怀里，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岁月中的故事。
却见少女突然食指抵住赵客的唇角。
没有了他们。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赵客投来惊讶的眼神。
带来了一枚蛋糕。
虽然被改变了形貌。
而是亲昵的拉着赵客，走到侧面的房门前。
看着面前拉着自己手掌的女孩，甚至生出了一份错觉，仿佛时光倒流，自己重回到十多年前的某一天。
少女才重新坐下来：“长大了……”
“姐姐！”
不温不火，毫无情绪波动，更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时间长了，赵客也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痊愈了。
也在这个时候，却见一旁少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棍子。
不！连人都算不上。
默默把沾满鼻涕的纸，丢尽纸篓里的过程没什么区别。
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意淫。
只是那张脸上却是带着另外一翻癫狂的神情。
在阳光下，赵客耳边依稀听到了，一阵欢笑的声音。
就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倾心的草香。
脚下早已经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和草。
脚掌踩上去，像是踩在了奢华的毛毯上一般。
所以这扇门，应该就是当初那一扇通往自己意识的大门。
却是怕当自己抱上去的时候，梦就醒了。
“蕾姆！”
身后圆滚滚的肉球，轻快的唤上一声，没有理会赵客的意思，只是用身子顶着赵客往前走。
那双灵动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赵客。
庭院里，爬满了爬墙虎。
甚至是赵客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不由勾起赵客记忆中，阳光照射在这些五彩斑斓的玻璃上，令每一面玻璃看上去鲜活神圣。
那是当初一对外国人来这里领养孩子时。
“这里……”
这一看，就是看了十多分钟。
哽咽的声音，等少女抬头的时候，赵客强忍着眼中蒙蒙的水雾，把脑袋抬起的更高一些。
而现实中，自己还有一堆的麻烦等着自己，时间不允许自己再继续拖延下去。
无它！
赵客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着，声音回荡在这片废墟中。
就见她说着从十字架的下面摸索出一枚灰色的馒头出来。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
“跟我来！”
“走吧，到这里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只因为赵客很清楚，这一切，并非真实。
甚至在自己吞噬掉六个人格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告诉过自己。
少女伸出细长的胳膊，轻抚在赵客的脸颊上，透亮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两人目光相对下，赵客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赵客说着话，将目光看向面前这扇房门。
看到赵客，影子似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挣扎着想要从黑洞中爬出来。
赵客缓缓放开面前女人的手掌，声音不再似是方才那般的雷霆霹雳。
严格的说，她就是赵客第八个人格。
赵客鼓起勇气，缓缓转过身来。
赵客心中很愿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看的赵客也是有些不自在，正要说话的时候。
赵客没有说话。
令赵客无法直视，或者说，他心虚了。
侧面是……”
见状，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女的脸颊滚落下来，凄凉的笑容下的苦涩带着深深的绝望。
“站住！”
“记得！这里毕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即便是地狱，也同样是我曾经的狗窝。”
是因为自己吞噬了其他六个人格后，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一丝他们的感觉。
早已今非昔比。
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脑子里也是一团的浆糊。
伴随着门把手转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前房门逐渐被打开一道缝隙。
都令赵客时时刻刻保持着脑海中绝对的理智。
赵客手掌擦掉眼角，点点头，带着重重的鼻音：“嗯！”
把馒头拿出来，放在赵客的手心。
少女的声音很甜美。
还有有更多的赵客，从他最深的潜意识中挣扎出来，而且不再是六个，而是十个，二十个，甚至是多的数不清。
少女似乎也察觉到赵客情绪波动，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在说下去。
他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即便是这里已经沦为了废墟。
尘归尘土归土，少女不是她，但却也是她。
少女眼睛瞪大起来：“你还记得？”
甚至握在手心里都觉得有些冰凉刺骨，像是握着一根根冰凌。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是令赵客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就快要爆发出来。
木然的神情，更像是一个作壁上观的看客，而不是少女手中的当事人。
只是赵客却出奇的平静，即便面前这张青涩的脸庞，弯弯的眉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哪怕是赵客心中的一缕波动，她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就如赵客所说，她是自己构想出来的。
一旁肉团团的大丸子，低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