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三。 接连两天，苏清方有点觉得卫漪别有心思，不过五十步不笑一百步，她自己也用心不纯。 能躲卫滋，能混脸熟，能摸狸奴，而且很清闲。 太子府内，灵犀连续三天见到苏清方，也是一愣，微微一笑，问：“苏姑娘今天也是来送东西的？” 灵犀歉疚地说：“不巧了，吏部的单大人也来了……” 苏清方了然，更不在意，微笑道：“好，我等着。” 他们经过游廊时，苏清方远远见到了，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二十岁出头，绯衣乌帽，仪表堂堂，文质彬彬。 苏清方想着，忽听一阵翻爬声，侧头一看，原是那只三色狸猫，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的，伸着爪子正要扒拉食盒。 咚咚—— 闻声，李羡当即停下了批阅的朱笔，道：“快请。” 李羡笑道：“玉容不必多礼。” 单不器不失礼数地谢恩：“多谢殿下。” 灵犀是好心，不想苏清方苦等，却见李羡摆了摆手，道：“你今天让她回去，她明天还是要来的。还会让她不好交差。她等够了、等不下去了，自然会走的。” 一旁的单不器闻听苏氏女的名字，顿了顿，“苏邕的女儿？” 单不器摇头，缓缓道：“微臣只知道她的父亲，是前吴州刺史，曾亲自带领民众抗洪修堤，清正廉明，深受爱戴。然积劳成疾，不幸亡故。” 这样一位清直之臣，身后的家事似乎一团糟。 闻言，李羡低下眉，嘴角微挑，淡淡吐出四个字：“兄弟阋墙。” 单不器垂眸不语。 这也正是单不器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请殿下过目，”单不器掏出袖中的奏折，双手奉上，又道，“还有兵部尚书之缺。尹相和定国公都推了人，不过陛下似乎都不太满意。” “殿下有推荐的人选吗？” “谷虚甫，”李羡抬眼，“我记得他父丧三年已经结束，回京了吗？” 单不器颔首回答：“半月前已经回京到吏部报道，正在待职。” 送别单不器，李羡闲步回书房，行至游廊时听到女子清灵的笑声，不经意寻着声音望了一眼。 厅内，苏清方蹲在地上，浅红的裙摆撒开，像一朵春日红花。三色狸奴蹲坐在她面前，按照她的指令行事。 狸猫若是乖乖伸出爪子，苏清方就会把肉奖给它，然后摸摸它的头，夸道：“喵喵，真厉害。” 李羡暗嗤，更正道：“它叫柿子。” 他的出场怎么每次都这么无声无息、没有预兆，清明那天也是，突然站在她身后。看他神色，似有点疲惫。不过换谁成天从早到晚议事，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苏清方心中嘀咕。 “还是老鸭汤？”李羡随口问了一句。 于是苏清方把问题抛了回去，避免自己回答：“殿下不喜欢鸭汤吗？那殿下喜欢什么？清方回去让厨子熬。” 和前两次比起来当然好很多，但神态目光还是闪躲，不是害怕，就是做了亏心事。 恭维话早已听得耳朵起茧的李羡扬了扬手，制止她的后文，好心提醒道：“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不要随便乱说。” 李羡也不拦她，只是心中更肯定了，苏清方是被逼来太子府的。 苏清方当然不是问题的关键，李羡也不想让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难做，于是十五那天在六部衙门遇上，李羡就叫住了卫源。 “是，那臣这就着手去安排。”卫源颔首，心想这汤送得还是有点作用的，没打回来让他一遍一遍改。需知去年冬祭，可是来来回回改了十稿。 他那猫照苏清方那样喂下去，一天四顿地吃，顿顿不是鸡就是鸭，过个春还要再胖三斤。李羡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嘘寒问暖，干好他们应该干的就是对他最大的助力。 “卫漪？”李羡挑眉，怪道，“不是苏清方吗？” 卫漪那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