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样貌,眉间有痣。” “可有什么要对我说。”倪翎自房中小炉取了热水,径自泡上一壶茶,大有一时半会不走的姿态。 “嫁人?”倪翎似乎对这个词十分陌生,过去未想,现在也不曾想过。“为何不嫁。” 喜欢。倪翎放于桌面的手指突然轻颤。 “那你…喜欢何人。”倪翎以喝茶掩面,遮蔽无中生出的惶恐,怕听到答案,也希望听到答案。 茶水温度尚未凉下去,在口齿间滚烫着掠过一切,落入腹中却如冰凉匕首一般尖锐。倪翎微微皱眉,“明日带人来见你。”说完转身出门,掸一掸下摆疾步消失。 这天夜里月光晦涩,朦朦胧胧一圈月晕。倪翎手持长剑,在院中不知疲累练了许久。直到倪母忍不住出声。“翎儿。” “娘种的花草还要熬过这个冬天,你再练下去,怕给剑气伤到。”倪母转身朝屋里走去,“来。” “心烦?”倪母剥了桔子递到她手中,“你从来主意大,遇事总自己琢磨。” 倪母闻言抬头,正视倪翎。“别人家的nv儿如何,与我的翎儿无关,翎儿想嫁便嫁,不想嫁便不嫁。” 倪母恍然大悟。也不知如何反应。连同自己心中也生出不舍。 翌日,柳家老五跟在倪翎身后,踏进倪家宅院。 “我肩伤未愈,暂不可长途跋涉。”柳七昨夜思来想去,决定实话实说。 “……”倪翎咽下茶水。“是在下。” “五哥我自有打算,不日便启程回扬州。”柳七安抚住五哥,“你们先行,带我伤愈便回。” “我伤愈后随倪大人一同南下,有倪大人亲自护送还有什么不放心。”柳七为五哥添茶,“好五哥。” 柳家五哥心思细腻,心中百转千回方明白。七妹心有所属。“不知倪大人方便否?” 倪翎望着跳跃而去的柳七,终于没忍住,轻轻笑出来。“慢些,小心肩伤。” 柳七对北平的特se早就垂涎不已,可惜一直未得着机会出门来试。倪翎今日心情不错,辞了同僚便直接带柳七出门。 “倪翎,我想给爹爹带些特产回去。”柳七今日换了相识时的白衣,在拥挤的人世好似周身发光,“你说该买什么呢?” 北平的落日映下来,倪翎看着地面两人的影子,快走几步使其重叠在一起。 倪翎与柳七看着堆在桌上的特产俱泛起难se,一时片刻走不得,怕这些特产要全部坏掉。柳七双手叉腰,双眼转动间已做了决定,“倪翎,这些药材你拿去送给伯母,这些个吃食零用就留在这里,我总有办法处理掉,嗯,相信我。” 柳七脸上烫了一下,又自觉肩伤已愈,伸手朝倪翎一掌拍去。力道当然不重,掌风堪堪撩起自己耳边散着的鬓发。倪翎速度极快,抬手握住她纤细手腕便叫她使不上力气,“还是悠着些,待你痊愈,再来讨债不迟。” 未等柳七亲自讨债,替她讨债的人便来了。翌日清晨,倪翎正在房中撰写公文,丫头着急似脚下生了火一般冲进来,“小姐,有人送了战帖来!那人肥头大耳的,站在门外不肯走,说要等您回复才走。” 丫头将信封送上,其上书着倪翎两字,丫头一脸担忧看着倪翎,倪翎忽觉好笑,“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拆开信封,却只有寥寥数字,“舍妹为君所伤,今孤身一人,愿与大人未时于城外三里讨教。”落款印着柳玉二字,想来是柳七的五哥。 倪翎手指敲击桌面三两下,取了白纸书写,待墨迹g掉装在信封中递给丫头,“回他。”丫头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倪翎低头继续撰写公文,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你约了人打架?”柳七反应快,忙放下筷子看向她。 倪翎习武练剑多年,倪母倒不多担忧,“小心为上。” “我跟你一起去。”饭后倪翎换了身利落短装,柳七只能揪着倪翎的腰带,“不带我就不许你出门。” 被拴在马厩的老白打了个响鼻,提醒二人大可不必挤在一匹马上,这边还有一匹。哪想柳七回过头去安抚它,“乖乖等我回来。” 午后yan光和煦,又是刚刚饱食,柳七索x轻倚在倪翎怀中犯懒。“柳家轻功最为上乘,重修剑法,有一剑寒 倪翎微不可见摇摇头。柳七一颗小脑袋抵在她x前,霎时将她所有思绪打乱,只觉得心脏跳的急促,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偏偏柳七还要左右蹭几下,将她b出一身燥热。 柳七对她的轻敌有些无奈,却也不知此时该偏袒谁,只好嘱咐她,“点到为止。” “倪大人可有佩剑前来?”柳五手中拿的一柄宝剑,远远搭一眼便知非寻常兵器。 柳五不加赘言,褪去剑鞘将宝剑横在x前,另一手双指犹如力道万钧,与剑锋齐行。 站在不远处的柳七不由佩服起倪翎,五哥在扬州已是小有名气,没想到倪翎竟将他压制如斯。 “承让。”倪翎收剑,左手在上作揖。 柳五yu攻倪翎天突,被倪翎单掌以内力推出三丈远,柳五后脚没入土中方才站稳身子。 柳七见倪翎回来,开心跑过去接应。却瞥见柳五跳起来以轻功近身,直取倪翎后背,“休要嚣张!”柳七大惊,万想不到五哥竟还不依不饶,忙将倪翎转入自己身后yu替她挡下,倪翎听到破风声再反应已来不及,想也未想便以左肩将柳七撞开,更来不及运力,只能生生受了柳五一掌。 “倪翎!”倪翎落地后艰难抬起身,柳七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不叫她乱动,“先别乱动。” “胡说什么,要讨也应该是我亲自讨,”柳七想到五哥,转头怒目而视,“柳玉你怎么可以背后伤人,还有没有侠义道德!” 倪翎用右手拍拍柳七手背,示意她自己无碍。“无妨,皮r0u伤而已,养些时日便是了。”转过头又看向柳五,“多谢手下留情。” 柳五自觉让出马车,柳七将倪翎扶入车中,“去医馆吧。”转念想想,两人亦是在城外不打不相识,如此场景竟有些好笑。 柳七当然不会告诉她当中缘由,只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跟着的柳五,一脸垂头丧气,天寒地冻,柳五外衣尚在车中,柳七取了递给他,“五哥不要冻坏了。” 倪翎右手攥拳,对大夫点头,示意他可将关节复位。大夫说一句,“忍住。”手上使力对伤处复位。倪翎额上滴落豆大的汗滴,y是一声没吭,直把柳五看的目瞪口呆,“柳七,她真是个nv人吗?” 待大夫停手,倪翎才似泄了气一般,软着身t靠在椅背上。“无事了,回吧。” 倪翎不敢惊动母亲,只叫丫头去报声平安便回了自己房中。倪翎急yu换掉一身脏衣,奈何左肩尚不能大幅动作,只得一点一点将衣服往下拽,柳七早早跑回自己房中取了七厘散,入门便见着倪翎手脚不便的样子,“别动,我来。” 倪翎一张脸红到足够生火,只好低头不看柳七,却看见柳七纤细手指在解自己衣扣。倪翎终于忍不住退后一步,“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柳姑娘…请回吧。” 柳七身上清香味道飘入鼻间,倪翎脸上更红了许多,“依霏,再如此下去,我只怕情难自禁。” 幸亏柳五这掌伤在左肩,不然举筷执笔都成难事。直至掌灯,晚饭时倪翎滴水不漏,倪母果真没看出什么。柳七提着灯笼与倪翎一同回房,“七厘散还是你给我的,如今倒还是你用。”倪翎只伴在她左右并不言语,柳七察觉出便停下脚步,“怎么不说话,被打傻了?” 柳七歪过头去,“反正五哥不会真的打我,就替你挡了。” 希冀这份喜ai从来不是单向的。 “柳公子谬赞,愧不敢当。”倪翎略一弯身将人带入院中。 倪翎摆手,“柳公子见外,不过小伤而已。 柳五望着离去的倪翎久久不能回魂,柳七见状拍他手臂唤他,“五哥你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柳七脸上浮出浅红,“五哥说什么呢。” “为什么是她娶我?我当然也可以娶她呀!”柳七双手叉腰,十足不忿。 柳五不发一语,总算看清妹妹喜欢那人喜欢的紧。 柳五想到威严的父亲,莫名打了个寒颤。“好妹妹,从长计议罢。” 柳五顿时手脚无措,“帮你,帮你,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别哭呀好七妹。” “倪翎年轻有为,做事稳重,若是男子与你确实般配,能收一收你那鬼见愁的x格。”柳五想到七妹在扬州时的做派,摇摇头离去。 倪翎今日得了母亲嘱托,叫她无论如何ch0u些时间去置办年货,再晚些怕只能抱棵白菜回来。怕柳七抵不住北方的冬天,倪翎早早在铺子里为她做了件厚实的白se外衣,领口处缀着细腻的白se兽毛,柳七将下巴缩进去,宛如一只jg怪小熊。 柳七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同你一起过年,白菜也可以呀。”说完又将下巴藏的更深,略有些羞涩转身跑出门去。 北平物资还是匮乏,柳七在江南见多了丰富物产,看着北平最热闹的核儿街在冬日也是寂寥无b,怅怅失去兴趣,“倪翎,怪不得你x子清冷,这诺大的北平城,竟然什么都没有,实在无处寻个乐趣。” 说话间天空竟飘下雪花来,雪花由小至大,扑簌扑簌落在地面,片刻积了薄薄一层。柳七从未见过如此景se,伸手去接,六菱状的雪花在手心待不了多久便化成水迹,柳七喜极,双手伸出在雪中转起身子,“倪翎倪翎,下雪了。” 北方的雪轻易就堆出一尺高,柳七在雪地过足玩心。捏个雪球朝倪翎扔过去,不想倪翎单手稳稳接住,又原路返回,不轻不重砸在柳七外衣上。柳七玩起来顾不上手指被冻的生疼,倪翎见她指尖泛红,想也未想将她双手捉来握在手中r0ucu0。柳七耳尖亦红彤彤,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倪翎,你待我真好。” 柳七踮起脚尖吻在倪翎脸颊,ch0u出手跑出去。 雪地sh滑,倪翎单手拎着年货,另一只手牵住柳七不叫她乱跑。手被牵住,柳七反倒扭捏不好意思起来,浑然不似主动亲吻倪翎的那人。倪翎看到柳七鞋上的水渍渐清晰,捏一把牵住的手,“脚冷不冷。” “我背你。”倪翎矮下半截身子,示意柳七趴上来。 倪翎见她脸红的厉害,只能牵住她快步朝家中走去。 柳七双脚被冻的发僵,回来便脱了鞋袜钻进被中。倪翎进门时正见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脚还在被中踢踏不停。倪翎将压住的炉火生起,解了外衣衣带坐在对面,将她双足揽入怀里。柳七大惊,急忙挣扎想要ch0u回,却被倪翎攥住脚腕,“别动。” 双脚被她抱在怀中贴着x腹,柳七着实太难为情,只好偏过头去不看她。“太凉了,对你……不好。”柳七双脚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脚底逐渐回暖,连带着周身都有些燥热。 “好,等积雪融了。”倪翎向来不信神佛,但她愿意陪着柳七。 倪翎茫然片刻,忽明母亲所指何事。“母亲……是说柳七。” 倪翎眼见母亲白发丛生,心中不无惭愧。“nv儿自幼受母亲教诲,出言有尺,做事有余,独对柳七,唯恐一颗心留有余地待她不够周全,恨不能与其一夜白头。”倪翎此刻说出来,方知自己对柳七用情至深。 “罢了,你自有你的路要走,”倪母起身,笑着看她,“我的翎儿长大了。” 几日后难得得了一个晴空,倪翎与人换了差值,与柳七骑马去城中妙觉寺许愿。老白许久不曾放肆奔跑,载着柳七几乎按奈不住野x,倪翎选了偏僻远路叫它跑的畅快一些,等到妙觉寺时马身已挂着薄薄一层汗水。柳七自然也跟着欢快,跳下马时还耍了个潇洒花步。 倪翎抬头看向铜制的大佛,佛祖身前氤氲着香炉里升腾起的烟雾,周遭是信男信nv的低喃声,柳七一身白衣跪在那里,倒像佛祖跟前修行的小童nv。柳七睁开双目磕了三下,起身到功德箱前,倪翎在荷包中掏出银子准备替她捐香火,柳七伸手止住她,“还是我自己来,佛祖才看得到诚心。”说 妙觉寺里古木参天,尽管冬日里叶子全部落去也丝毫不减威严,柳七自许过愿后便一反常态,不发一语只跟着倪翎在寺中悠闲散步,倪翎更是话少之人,两人沉默着也不觉憋闷。 柳七挂着笑点头,仍是不发一语,这落在倪翎眼里b她生病更让人着急,终是忍不住问出来,“在想什么?” “……”倪翎站在原地,手在袖中几次握拳,蓄起勇气跟上去,将柳七拢在袖中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你知我向来寡言,”倪翎将柳七的手按在自己x口,“但这里全部是你。” “投我以木李,报你以琼玖,永以为好。”倪翎待柳七向来耐心,此刻见她不说话竟显出几分急切,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慌乱。 倪翎没有放她逃走,顺势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进怀里,嘴唇落在她娇俏鼻尖。 倪翎将她抱的又紧一些,闻到柳七发间的香气,只觉得盈满心间。“佛祖明鉴,若是怪罪,便只怪我一人。” 因与人换了差值,倪翎需得下午赶回府衙,将柳七送回家后便径直策马赶回去了。柳七将老白拴在马厩后,仍站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为老白顺着马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丫头得了倪翎嘱咐多来照看柳七,正端着热汤来送,见着柳七魔怔似的站在那里似乎不知寒冷,便唤她一声,“小姐,快回屋里喝汤吧。”柳七这才回神,急忙拢了外衣朝自己别院走去。 等到日落后,同倪翎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人。 见到柳五,柳七自然无b开心,“五哥。” 倪翎穿着飞鱼服尚未换下,墨蓝se衣衫添了许多肃穆之气,柳七遭柳五一顿抢白,拽住倪翎衣袖晃,“柳五欺负人。” 倪翎反握住柳七手心,“待我换了衣服替你出气。” 倪翎去房中更衣,柳五急忙捉住要跟着同去的柳七,“她去更衣,你跟着做什么去,五哥站在这里都不招呼一下?” 柳五哽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拆开话题,“你能不能同倪翎讲讲,叫我也在倪宅过年,那客栈年底清冷的很,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想我柳玉生平第一次离家过年,还是因为你。” 说话间倪翎换了衣服回来,将柳五迎到前厅上座,倪母知是柳七家中五哥,更满心欢喜邀他在家中一起过年,人多热闹总好过往年三人清清冷冷。柳五几乎感激涕零,忙起身对倪母拜了一拜。 柳七倪翎具是一脸不可置信,却是谁也没提出反对。 丫头见她一脸通红还以为是生病发热,忙要请她去倪母那瞧病。柳七更羞上几分,摆手去收拾自己衣物。想到夜里与倪翎同床共枕,心里仿佛养了只满月兔子,活蹦乱跳格外不肯消停。 倪翎负手在屋内走了几圈,从柜中取出被褥铺在床边。见柳七盯住她看,心中慌乱亦不知如何解释,只能00柳七顺滑黑发哄她,“我睡相极差,怕扰了你。”冬日里天寒地冻,地面本就冰凉,纵是内功深厚也是nv儿家,柳七几yu被她气哭。赌气不理她将自己埋进软被中去。 柳七不知,似她这般娇俏可人模样,只着一件里衣躺在倪翎床上,温香暖玉,倪翎早已默念十遍心经。 感觉柳七娇软身子贴在自己背上,倪翎气也不敢出。“倪翎,你被中好凉,回床上睡好不好?”带着睡梦中的几分软糯,柳七语气娇柔,身t温热。 柳七初似受惊的蝴蝶,睫毛颤抖几下,却十分喜欢倪翎g净清爽的气息,逃也未逃,任她在自己唇上摩挲。 柳七被她吻的尚未回神,并不清楚她的意思,扯了被子遮住半张脸,只余一双眼睛看她。随后便朝床的里侧挪过去,留出大半空余给她。 柳七只听着她的声音便着了魔,裹着被子靠近她。倪翎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里,随手将被子搭在一起。一手箍住柳七腰身,一手从她脖颈下穿过,整个人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月光将柳七g画的仿佛一身柔光,倪翎吻住她抿在一起的嘴唇,迫她放松接纳自己。柳七双臂自发环住倪翎脖子,t内被撩的一阵火烧火燎。 柳七不会换气,憋到实在受不住才轻轻推拒倪翎。倪翎感到力道清醒过来,微微拉开距离用额头抵住她,眼中柔情足以将她溺毙。眼看仅剩的那点自制也要耗尽,只能利落躺下去将柳七圈在怀里紧了又紧。 倪翎本就无法自持,偏她还要来撩拨,倪翎恨不得立刻将她拆吃入肚。只能又念起心经,等一遍默完,柳七已经乖觉在她怀里睡着。双唇微启,手心仍旧抚在倪翎x前,全然清纯无辜的模样。可怜倪翎这夜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微微亮起来。 倪翎转过身,眼下两片y影叫人看的格外清楚,“小姐你怎么,眼睛这是怎么了?” 等到丫头懵懵懂懂一脸担忧离开,倪翎才轻轻叹出声,“唉。”这往后可该如何是好。 失恋了,写不出甜腻腻的东西,真扎心。 “伯母早。”柳七被冬日清晨的温度冻到打了个冷噤,连带着声音都发抖,“好冷呀五哥。”柳五许久不曾吃过家常粥菜,被一碗熬到白糯的米粥收服,连接喝了四碗,丫头为他盛粥时手腕都在颤抖,“柳公子昨天没吃好吗?” 倪母看着几人笑,将青菜推到柳七面前,“多吃些,倪翎昨夜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呀,倪翎睡相老实得很,倒是我,”柳七不好意思,吐吐舌尖,“扰她清梦。” ———————————— 柳七虽来北平b他早,苦于肩伤也并未b他多了解许多,反倒是柳五带她去脂粉铺子挑了好些玩意,又去了茶楼听人说书,直到日落西山两人才回去。柳七抬起袖子放在鼻前,皱着眉头直怪柳五,“这茶馆里形形sese什么人都有,味道也太冲了些。”柳五哼她一声,径直回别院去。 饭后倪翎与柳五在院中讨论剑术,柳七扯着丫头衣袖一起回了房间。 “倪大人用剑行云流水,可是武当剑风?” “我柳家向来以剑法闻名,可惜我学艺不jg,没法与倪大人一较高下。”柳五仿若没看到倪翎的心不在焉,自顾与她闲话,“倒是我家大哥承了家父十成功夫,厉害的很。”倪翎握在剑柄的手指紧了又紧,终于败下阵来,“柳公子尽早休息,我……去看一眼柳七。” 倪翎斜睨眼前人,一双翦水秋瞳眯起来。 倪翎快步回到自己院中,推门yu进时发现房门被门栓挡住了。“柳七,是我。” 倪翎置于身前的右手忘记落下,眼中有挥散不去的明亮。柳七原是在房中沐浴,因怕极了北方寒凉,便麻烦丫头多烧了些热水,不想方置身于温热水中便被倪翎喊出来。此刻正披着一条白se薄巾,肌肤叫热水熨烫的十分红neng,脸上水滴尚未来得及拭去,犹自挂在鹅蛋一样的下颌上。“我……”倪翎顺着她脖颈上滑落的水滴看,竟见着x前起伏处的g0u壑,瞬时口g舌燥,“我担心……你在房内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 “倪翎,”柳七隔着屏风唤她,“你若无聊便替我讲讲虞姬,今日听说书先生讲鸿门宴,我对虞姬好奇的很。” “嗯……”柳七声音略有娇憨,“你从来不会糊弄我,该说你有趣还是无趣呢。”片刻后又传来一声,“不管有趣无趣,可我偏喜欢你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