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被伤了肩颈,起居穿衣成了大问题。倪翎晚间抱着薄被进来时,她正一只手困难的脱着外衣,不料牵动伤处引来ch0u气声,“嘶…疼si了。” 尽管倪翎坦诚了自己nv儿身的事实,柳七仍然在肌肤相触时有些微别扭,似乎眼前人的威严将她笼罩的严严实实,不敢随意忤逆,同为nv子,倪翎何来的严肃。 “你纵畜伤人在先。”倪翎发现自己指甲泛上了红se,在触碰到她里衣结扣的时候。“何况我已单手相让。” 淡蓝se亵衣露出来,细细的绢条贴在腰间延伸在背后打成了结。隆起的线条毫无遮蔽,白皙的x口染着淡淡绯红。倪翎移不开目光,在安静的房间里做了吞咽的动作。声音毫无阻碍传到两人耳中。 “……” 倪翎握成拳的指尖在悄悄发烫,为自己方才的反应感到羞愧。“告辞。”说完急急跨出房门。 翌日,不当值的倪翎在前院中与母亲侍弄一簇一簇的植物。柳七堪堪披着外衣走到前院,看到不穿飞鱼服的倪翎。头发用素se发带束着,一身素净米h衣衫,倒让她平白生出一点贵气来。倪翎蹲在地上,将一盆叫不出名字半人高的植物搬起来,听着母亲的话将它移到另一处去。 柳七自幼无母,生疏都写在了脸上。“伯…伯母好。” 柳七急忙摆摆自己未受伤的手,“不敢不敢,是我自不量力在倪大人面前…卖弄…”不对,怎么说成了这样。 “胡说,我看柳姑娘生得一副冰玉之姿,怎会是蛮横之辈。” 倪翎摇摇头,将花盆放好。拍拍手上的土,“你的伤,昨夜未曾替你看了,不知如何。”说起昨夜,两个人心中住着同一个鬼似的,都悄悄在耳后泛起热来。 “习武之人,对这种伤多有jg通,”倪翎走向她,“何况家母,妙手回春。” 倪母看过伤处,用责怪的眼神望向倪翎。倪翎抿抿嘴唇不敢直视,“已经,收了不少。” “扬州。” “不用…了吧。”柳七摇头,怕她爹会先打si倪翎再打si她自己。 柳七看看倪翎皱着的眉头,核儿街去定了。 “是伯母叫我们出来看看,我以为她对你能护我周全有信心。”柳七单手举着烤地瓜,吃到瓜皮时伸手递给倪翎,“帮我剥。” 北方冬至要吃饺子,集市上热热闹闹的卖着各种巧食趣物,柳七仿佛见了新天地,倪翎不多时手上拎着不少东西。“吃得了?”倪翎摇完头依旧站在她身后护着。 柳七若无其事转过身。 柳七背对着她,闭着的眼睛紧紧挤在一起。 倪翎不知自己脸上挂着淡笑,“少见多怪。” “我…?”倪翎的笑意冻在脸上。 倪翎斜睨一眼柳七,杀气扑面而来。“娘,我去换身衣服。”倪母与丫头早已笑倒,挥挥手让她速去。 “父亲健在,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柳七想起父亲书房里的画卷,那是她对母亲所有的印象。 “倪大人…为何,”柳七看一眼低头擀饺子皮的丫头,不知当问不问。 “怪不得打不过她。”柳七小声嘀咕。 “不敢不敢。”柳七连忙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倪大人穿过nv儿家的衣裳吗?”夜晚温度降下来,柳七抵不过衣衫单薄打了寒颤。 柳七隐约闻到衣服上皂角的味道。清清爽爽,让人安心,像她的人一样。 “我随身带有换洗衣物,”柳七拢一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如试试。” “……”柳七瞪住她。脚下不由踮起一点。 “闯荡江湖 “闯荡江湖。”倪翎重复一遍,摇摇头。“你的拳脚,能安然到此已是幸运。” 月亮b平时更亮了一些,不需手烛也能看得清院落。倪翎长身玉立,头发束在头顶,因此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几丝细短头发茸茸的落下来,打破她的冷漠和不真实。柳七抬头看着月亮,好像忘记扬州是否有过如此皎洁的月亮。 倪翎回头看她,“何事。” “你当真不想试试看?”柳七把倪翎的外衣脱下搭在衣架上,单手在柜中取出自己的小包裹,放在床上唤倪翎帮她打开,倪翎解开后闪到一侧,看着她在包袱里挑挑拣拣。 倪翎微微皱眉,似乎是遇到b包饺子更难的事情。 白se窗纸上映出两道人影。松了衣带,衣衫褪去。 倪翎回过头来看着她,索x将她假意捂住眼睛的手拿下来。“帮忙。” 衣服有些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下摆刚及脚踝。不过不妨碍好看。 柳七将她推到铜镜前,“倪大人也是好娇娥。”一句话,让倪翎红了脸。 “倪大人,”柳七摇摇头,“不该叫大人了。” 今年真正意义上的法。倪翎略皱眉,灵巧躲避并不针锋相对,借力卸力耗去柳五不少气力。 “承让。”倪翎抱拳,转身不yu再争斗,掸净衣服上的尘土朝柳七走去。 柳五虽已在柳七挡上来时收了大部分力气,却仍将倪翎打出一丈远,倪翎头上束带亦飘落,一头青丝散在地上更显狼狈。 倪翎反倒弯起嘴角笑,“这下总算是还了债去。” 柳五早目瞪口呆愣在一处,倪翎竟是个……nv人?!他满心为自家妹妹讨个公道,总不能叫柳七白白吃亏,拼了命也要伤他一伤,谁想到倪翎竟是个nv人。这下算是糟了。 ———————— 倪翎见她方才还一脸愁容,现在又轻松许多,当真一点也不会隐藏情绪,“像个孩子。” 待到大夫看过诊,道未伤到骨头,只有肩膀处轻微移位,柳五急忙为自己辩解几句,“我收了力,真的……” 柳七握住倪翎右手,满眼都是心疼,是b自己受伤更痛的痛楚。 柳七扶着倪翎走出医馆,柳五仍站在原地思忖,那么说,七妹喜欢的竟然是个nv人了?! 真是风水轮转,轮到柳七为倪翎更衣。 柳七笑起来,什么威武严肃的指挥使大人,害起羞来无b可ai,直叫人想欺负她。“不许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你。”柳七拽住她的衣带将她拽回,与自己几乎贴面。“指挥使大人身姿如此曼妙,是怕我多看不成。” 柳七闻言手中动作一顿,而后低低自语,“这样才好。” 倪翎抬手刮她鼻梁,“今日为何替我挡那一掌。” 倪翎将她手中灯笼接过来朝前走去,“你可知若是他收不住力道,只会让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只愿柳七安安稳稳,不愿她为自己冒险。不过她真正挡在自己身后时,倪翎又生出许多希冀。 柳五亲自登门看望倪翎,带了许多补品药材来,倪翎恐他戳穿自己受伤,速速迎他去柳七的别院。柳五自得知她是nv子起,便自觉保持适当距离,“倪大人年纪轻轻功夫却如此jg妙,在下自叹不如。”这句实是发自肺腑,倪翎这身本事,绕是大哥也顶多打个平手而已。 柳七飞奔出来,毫不推让将柳五带来的补品全数留下,倪翎正yu转身留些时间给兄妹二人,却被柳五喊住,“倪大人且慢,此番主要是来给大人赔礼谢罪,”说罢正正经经弯腰作揖,“在下背后偷袭实属小人行径,还望大 倪翎摆手,“柳公子见外,不过小伤而已。”说罢转身,“在下仍有公务处理,先告辞。” 柳五恐她会错意,急忙辩解,“我只是想如此潇洒之人为何是个nv子,你当真喜欢她?” “你可知父亲向来说一不二,她一个nv子如何娶你?”柳五看着柳七小nv儿情态有些不忍说重话,只挑最不关键的说。 “不对,我不是说谁娶谁,我,我是说,”柳七捂脸,“柳五你又绕我。” “好吧,我是喜欢她。”柳七为柳五斟茶,“五哥你会帮我吧?” “你堂堂七尺男儿背后偷袭一个姑娘,将人打伤成那样,还狠心伤妹妹的心,”柳七趴在桌前呜咽出声,“五哥再也不疼我了。” “一言为定。”柳七抬起头,趁柳五不备与柳五小指g在一处拇指摁一下算是契约,“不能反悔。” 年关将至,府衙年底最为忙碌,倪翎又向来尽职尽责,若不是母亲和柳七在家中等待,只怕要夜夜留宿衙中。 “走罢,”倪翎早就习惯柳七走路总要蹦蹦跳跳,为她裹好衣服放她先行,“去晚了今年只能吃白菜。” 倪翎弯起嘴角,脚下生风追上去。 倪翎自幼生长在此处,只去过更北的地方,平日也不觉得北平多单调无趣,叫柳七一说更想去江南见识一番,“等开春,我们去南方。” 倪翎满心宠溺,越发觉得柳七娇萌可ai。 倪翎反应过来,自己与柳七太过亲昵,霎时也满脸涨红,“我……怕你冻坏。” 倪翎见她跑远,抬头看看漫天的雪花,提步追上去。 “唔,你不提倒还好,这一提甚冷。”柳七低头看着鞋子被融了的雪水浸sh,忽觉凉意。 柳七红着脸摇头,“我们快些回家。” 回到家中,倪翎将年货悉数交给丫头,急忙朝别院跑去。丫头尚未来得及同她讲句话,倪翎衣角已消失在拐角处。倪母自厅中走出,问向丫头,“她着急做什么去?”丫头耸肩,拎着年货回了小厨房。 怀中双脚冰凉,倪翎自责不已,“怪我思虑不周,忘了融雪寒冷未给你换双靴子。” 待到柳七将焐热的双脚ch0u回去,倪翎才坐回桌前,此刻屋内炉火渐旺,已彻底温暖起来。“倪翎,等过几天,我们去妙觉寺许愿吧。”柳七裹在被子里仰头看她,“伯母说,妙觉寺的佛祖灵验的很。” 倪翎仍旧保持清晨练武的习惯。这日倪母亦早起了些,搬了小椅在厅前看她习剑。倪翎擦着汗跑回厅前,“母亲今日起的甚早。”倪母唤她到跟前来,“翎儿,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的翎儿向来自持,我既欣慰于此,也烦恼于此。”倪母记起倪翎自从失去父亲便不再是个懵懂nv儿家,少年老成莫过于此。“如今柳七令你逐渐开朗我当然开心,可你同我说说,你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倪母半晌无语,只是看着倪翎谈及柳七时双目中的光亮。 倪翎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感激,但苦于从来不善言辞,只能弯下腰去作揖,再起身时眼圈也已泛红。 倪翎将马匹拴好,随柳七穿过庭院一同到大殿中。倪翎敛着手站在圆柱一侧并不跪拜,柳七虔诚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单薄身子蜷在一起更显娇小。柳七双手合十闭起双目,许久不曾动作。她捐香火,柳七伸手止住她,“还是我自己来,佛祖才看得到诚心。”说罢自荷包里取出一把碎银,一旁的和尚取了功德簿请她留下姓名,柳七摇头,双手合十朝和尚拜别。 倪翎想来,柳七应是思念家人,心中恐有愁绪万千,“待过完年,天气暖和些,我们便启程。” 柳七将外衣拢紧一些,满眼俏皮,“在想身边的木头,什么时候可以开口说话。”说完不管倪翎一脸怔愣朝前走去。 柳七歪过头来看她,“做什么?” 虽隔着衣物,柳七手心却似乎贴着她的肌肤,这颗心脏跃动有力,让她相信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自然应你,佛祖面前说过的话,可不能悔改了。”柳七踮起脚想同上次那般吻她脸颊,远处突然响起短暂的佛殿钟。这才想起两人尚在佛门净地,急忙默念一声罪过落回去。 “这里是寺庙……”柳七脸红心跳推她,却被牢牢按在怀里挣扎不得,只好小声怪她,“佛祖会看到的。” ……………………………… 一碗热汤喝进腹中,柳七逐渐暖回来。等到丫头将碗勺端下去,才一双手捂在脸上,十足难为情。 柳五从未在客栈住过这么许久,加之北平冬日实在无甚乐趣,只能窝在房中读书度日,整个人都开始jg神不振。思来想去,不如叨扰倪翎与七妹。叫伙计去附近农户家买了些家养的禽畜,带着厚礼正yu敲开倪家大门,巧的是倪翎下值回来,看他身后阵仗只能先迎进家中。 柳五佯装吃味,横起脖子不看她,“分明知道我在城中客栈,便是狠了心一次不来看我,还敢唤我一声五哥。” 柳五险些把下巴惊掉。 这次柳五下巴真的惊掉了。 柳七双手轻拍在一起,一副恍然大悟状,忙叫伙计将带来的物件送去前厅,“我糊涂了,她一回来便只想看着她。” 柳七自知理亏,又拿了他的好处,想柳五在扬州时翩翩贵公子的做派沦落至此,心中十分不忍,只能点头应下来,“也好,伯母做的饺子实在好吃,叫你尝过一次便再也忘不掉。” 只是倪家宅院并不大,留下柳五便要腾出一件房。柳七住的别院只有一件主房和偏房,偏房早用来堆砌物品无法住人。倪翎与倪母在主院各住一间,丫头则住在毗邻倪母的小偏房中,实在没有多一间房。倪母思虑片刻,只能叫柳七委屈一下,言说两位nv子同住也未尝不可,将别院腾出让给柳五。 柳七与丫头用半个时辰将家当搬去倪翎房中。丫头自幼跟在倪母身边,与倪翎是一同长大的情谊,故尽心尽力为她将床榻铺的格外厚实,末了还要请柳七躺下去试试看是否舒适。柳七第一次躺在倪翎床榻间,脸上红的似要灼伤自己。“好…如此甚好…” 不过夜里倪翎便叫她安了心。 倪翎手心却早被汗sh。 时至子夜,倪翎仍旧微眯双眼无法安睡。柳七只是躺在那里便似猫一样将她g心挠肝撩拨了一遍又一遍。倪翎微微叹气,正yu再念一遍心经压制心中邪念,柳七突然坐起,下刻委身钻进倪翎被中来。 倪翎转过身,月华恰好落在柳七玉一样的脸上,睫毛投出浅浅的影子。倪翎终于按奈不住,一手扶在柳七脑后,一手捧在脸上,轻轻吻上去。 倪翎从未放任自己沉迷在某件物事里,唯独柳七,似个漩涡一样让她陷得越来越深。倪翎迫自己恢复清明,直起身将柳七一把抱回床上,“柳七,我不是君子。” 倪翎身量欣长,躺下后竟叫柳七忍不住朝后又挪了半寸。倪翎侧身借月光看她,“过来。”接纳自己。柳七双臂自发环住倪翎脖子,t内被撩的一阵火烧火燎。 柳七不会换气,憋到实在受不住才轻轻推拒倪翎。倪翎感到力道清醒过来,微微拉开距离用额头抵住她,眼中柔情足以将她溺毙。眼看仅剩的那点自制也要耗尽,只能利落躺下去将柳七圈在怀里紧了又紧。 倪翎本就无法自持,偏她还要来撩拨,倪翎恨不得立刻将她拆吃入肚。只能又念起心经,等一遍默完,柳七已经乖觉在她怀里睡着。双唇微启,手心仍旧抚在倪翎x前,全然清纯无辜的模样。可怜倪翎这夜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微微亮起来。 倪翎转过身,眼下两片y影叫人看的格外清楚,“小姐你怎么,眼睛这是怎么了?” 等到丫头懵懵懂懂一脸担忧离开,倪翎才轻轻叹出声,“唉。”这往后可该如何是好。 失恋了,写不出甜腻腻的东西,真扎心。 “伯母早。”柳七被冬日清晨的温度冻到打了个冷噤,连带着声音都发抖,“好冷呀五哥。”柳五许久不曾吃过家常粥菜,被一碗熬到白糯的米粥收服,连接喝了四碗,丫头为他盛粥时手腕都在颤抖,“柳公子昨天没吃好吗?” 倪母看着几人笑,将青菜推到柳七面前,“多吃些,倪翎昨夜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呀,倪翎睡相老实得很,倒是我,”柳七不好意思,吐吐舌尖,“扰她清梦。” ———————————— 柳七虽来北平b他早,苦于肩伤也并未b他多了解许多,反倒是柳五带她去脂粉铺子挑了好些玩意,又去了茶楼听人说书,直到日落西山两人才回去。柳七抬起袖子放在鼻前,皱着眉头直怪柳五,“这茶馆里形形sese什么人都有,味道也太冲了些。”柳五哼她一声,径直回别院去。 饭后倪翎与柳五在院中讨论剑术,柳七扯着丫头衣袖一起回了房间。 “倪大人用剑行云流水,可是武当剑风?” “我柳家向来以剑法闻名,可惜我学艺不jg,没法与倪大人一较高下。”柳五仿若没看到倪翎的心不在焉,自顾与她闲话,“倒是我家大哥承了家父十成功夫,厉害的很。”倪翎握在剑柄的手指紧了又紧,终于败下阵来,“柳公子尽早休息,我……去看一眼柳七。” 倪翎斜睨眼前人,一双翦水秋瞳眯起来。 倪翎快步回到自己院中,推门yu进时发现房门被门栓挡住了。“柳七,是我。” 倪翎置于身前的右手忘记落下,眼中有挥散不去的明亮。柳七原是在房中沐浴,因怕极了北方寒凉,便麻烦丫头多烧了些热水,不想方置身于温热水中便被倪翎喊出来。此刻正披着一条白se薄巾,肌肤叫热水熨烫的十分红neng,脸上水滴尚未来得及拭去,犹自挂在鹅蛋一样的下颌上。“我……”倪翎顺着她脖颈上滑落的水滴看,竟见着x前起伏处的g0u壑,瞬时口g舌燥,“我担心……你在房内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 “倪翎,”柳七隔着屏风唤她,“你若无聊便替我讲讲虞姬,今日听说书先生讲鸿门宴,我对虞姬好奇的很。” “嗯……”柳七声音略有娇憨,“你从来不会糊弄我,该说你有趣还是无趣呢。”片刻后又传来一声,“不管有趣无趣,可我偏喜欢你喜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