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非要死斗呢!”众人怜惜声中,03再次抽出长剑,她想了想,直接把剑鞘随手往旁边一丢。“啪。”碍事。凤诀:“……”李戊河:“……”围观人:“……”还有某些不明修士惊慌地尖叫:“爱妻!”03晃了晃剑,看向李戊河:“其实我刚刚有句话说得不对,我想撤回。”她说:“我不该说我是你的祖宗。”“呵,现在认错为时已晚!”李戊河冷笑,“我要你死!”没有要认错啊,03没有犯错。03举起剑,九霄亮起,冰寒之气弥漫,她的周围飘起白色的冰雪。洁白的雪花亲吻03银色的长发,她抬眼看向李戊河,轻轻地说:“我听说赤雷剑派是龟孙,我不想当龟孙的祖宗。”结界不会阻挡台上的声音,03的话就这般平静地落入所有人耳中。哗然中,李戊河面色涨红,长剑引天雷,雷声仿佛他的怒吼,在结界中轰轰隆隆。在场修士中,大半以上的修士第一次见元婴修士出手,心中骇然,只觉那结界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粉碎结界朝他们而来。天雷无情,化作数百道雷电向对面美丽至极的女子冲去,有怜香惜玉者忍不住闭上眼睛,却听周围响起比之前更加高声的惊呼,连忙张开眼。北风卷白草,天地无颜色!浩浩荡荡的白雪在结界中狂卷飞舞,仿若肆意妄为的冰雪巨人,长啸撞上雷光。不需身临其境,已知寒凉浸骨,点点片片柔软的雪花不是诗人口中的杨花柳絮,而是无情的利刃,裹挟着剑意以天地为书卷淋漓刻画。雷鸣化作悲鸣,冰凉化作凄凉,那雷光仿佛被雪冻住,眨眼整个擂台覆盖厚重绵白。“元婴!”观舞台上不知道多少人惊愕地起立,看着那道在风雪中平静的女子。比起旁观人,李戊河才是真正惊慌的那个,他毛骨悚然,不是因为置身冰天雪地,而是——“你不止元婴中期!”之前此人面对他五成功力的攻击轻而易举躲过,上台后他直接使出全力,可这个凌山派弟子仍然从容应对,这怎么可能是元婴中期!“你故意隐瞒修为,陷害于我!”李戊河大喊。打架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话。03皱了皱眉,只说,“我是元婴中期。”只不过这世上,元婴和元婴之间,中期和中期之间仍有天差地别。自以为修为高便可为所欲为,未免太过骄傲。03是一个谦虚的统,谦虚不怕进步。“轰!”漫天飞霜在起,天地一片茫茫。凤诀远眺风雪,看着雪中飞舞的红衣,“啧”了声,小声地说:“早知道昨晚先买几身成衣。”堂堂凌山剑尊,人生第一次扬名穿着婪央宫弟子的衣服……也行。她托着下巴看台上比武,一条手臂长的小蛟慢慢,慢慢从帘子下面拱进来,刚拱进来脑袋,慵懒的声音从高处落下。“她从哪里学到的?”灵诗僵住,抬起青色的眼睛,假装没有听懂。凤诀垂眸,居高临下,缓缓道:“龟孙?”灵诗:“……”它啪叽倒在地上,肚子朝上,肚皮滚了滚,滚出一个字:“呱!”擂台上,李戊河的心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凉,他刚开始还与女修斗得有来有往,直到他发现这人的剑气越来越凌厉,挥出的剑招越来越轻松,出手越来越迅速。刚开始李戊河甚至从这人的剑招中感受到奇怪的的生疏感,现在生疏感消失,就像……就像刚开始的争斗,都是她在熟悉剑法。这种可笑的想法让李戊河怆然失笑,然后是哈哈大笑,他发现他已满是劣势,雷光匍匐在冰寒下,再过不久他就要同被雪吞没的雷光一般,将生命献在这片风雪中,为他的傲慢撒上最后一捧土。他在赤雷剑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放眼东洲也是强者,他自以为无所不能,横行无忌,却终究棋差一着,为自己下了一步突如其来的死棋。李戊河心防破败,剑意同心意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台下徐泽华一开始的得意洋洋在漫天飞雪中化作惊惧,在场人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出这场死斗的胜负,他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大喊:“我们认输!不比了!将李长老放出来!”李戊河是赤雷剑派的一大战将,若是死在这里他如何回去和父亲交代,和赤雷剑派其他长老交代!可他的大喊大叫除了赤雷剑派的弟子,有谁在意?擂台上,风雪渐渐消失,03提剑走向跪在地上的李戊河。李戊河脸色苍白,浑身血液结冰似的显出青白色,他自知无法求饶,若此时胜者是他,他也绝不可能放败将离开,毕竟他之前,是真的要杀此人。但有一件事——李戊河艰难地抬头,看着即使胜利仍然平静走来的女人,喃喃道:“敢问阁下姓名?”03说:“系凌人。”“……”李戊河仓皇一笑,手中长剑落地,在闪过的剑光中闭上眼睛,心想:他都要死了,此人还要用假名敷衍,他的结局真是可笑。死斗结束,玉牌落下,结界打开。冰寒的霜雪带着剑意弥漫开来,观看如此激烈战斗正想跳起欢呼的众人无不感受到那苍凉之气,一肚子的话顿时冻在嘴边,瑟瑟闭上嘴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