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目光缓缓从题上,移到少年专注的侧脸上。 那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浑身不自在呢。 可现在江柏星离她也挺近的。 少年瞳孔缩了下,脸颊腾的一下红了,慌乱中往后仰去,“对……对对对对,原来姐姐你会做第一小问啊,哎我应该想到的,第一小问挺简单,不是,是因为姐姐进步很多,” 季凡灵放下笔,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少年趁机松了口气。 ……看来也不是距离的问题。 下一节是物理课。 他踱着步子走下讲台巡视,时不时帮有思路的同学点拨两句,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看到女孩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有想法了没有?”陈俊低声问。 “很对,”陈俊说,“然后呢?” “你看,你思路有了,但是公式还是不熟。” 谁知女孩竟然乌眸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来找傅应呈谈话是对的!效果立竿见影!她都愿意听他讲题了! 季凡灵还在看着他,过了两秒,哦了一声,低头看他列了公式的纸。 陈俊凑过来给她讲题,她根本就不怕。 ……实在是让她拳头硬了。 晚自习放学到家的时候,客厅空荡荡的,书房的门关着,只有门缝里透出光来,傅应呈应该还在工作。 她题目都准备好了,结果她一直写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写,开学第一次把所有的作业甚至明天不交的练习册都刷完了,傅应呈还是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季凡灵定定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默不作声地收拾书包,然后去洗漱。 季凡灵伸手想叩门,抬起的手停了很久,最后还是放下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 次日一早。 到时候得说点什么。 她刷完牙洗完脸,趿拉着拖鞋进了客厅,厨房里传来冰箱门开合声,和面包机烤好“叮”的脆响。 他背影高挑,宽肩长腿,上身穿着轻松的兜帽卫衣,下身是一条休闲的黑色直筒裤。 季凡灵:“……” 傅应呈坐了下来,抬起头,露出从前一样冷淡英俊的脸。 甚至在那张冰山脸上,硬生生添了几分温润的气质。 见她半天不说话,傅应呈皱了皱眉,不悦地开口:“现在饭都不能一起吃了?要不要喊几个你现在的‘同学’来陪你吃?” 季凡灵走上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全程直勾勾地看着他,又想笑,又憋着笑:“你今天要去做什么?” 季凡灵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张着嘴,想把吐司叉进嘴里,叉子连续盲叉几下,都戳在盘子上。 女孩耐着性子嚼了半天,咽下食物,终于忍不住开口,轻笑了声:“那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傅应呈掀睫看她,目光不留痕迹地捕捉她脸上的每一寸细微的情绪。 “就……” 傅应呈绷紧的神色缓和了些,移开视线,淡淡道:“我之前难道不年轻吗?” 傅应呈冷冷道:“为什么不能?”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天生睥睨的寒刃,就算放在棉花堆里,也不会变得更可爱。 更喜欢他平时的装扮。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跟季凡灵看起来更配一点,倒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 傅应呈沉着脸进了大厅,一路往里走,大厅内部通往电梯的地方有一道门禁,所有正式职工都是刷卡进入。 他是九州集团的创始人,也是毫无争议的掌权者,这栋大楼里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会有安保上前替他开门。 傅应呈:“……” 程队长闻声立马扭头,愣是在傅应呈面前左顾右盼了半天,才猛地注意到他:“你在喊我?” 程队长正在想这是哪个实习生没带工卡,疑惑地瞅了一眼他的脸,突然脊背发寒,汗流浃背地立正敬礼:“哎哟卧……傅……傅总!” “哦哦,好好,”程队长手忙脚乱地掏卡,“刚刚一瞬间没认出您,不好意思,您今天太低调了……”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苏总早。”程队替他刷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