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掀睫无声投来一眼。 “哎，你别说，” “怎么还得了个奖？”傅应呈微微弯唇。 “江柏星的。”季凡灵语气依然骄傲，“他今天参加市篮球决赛，拿了冠军。” “我是要这种东西的人么？”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很轻地嗤笑了声：“奖牌这种只对自己有纪念价值的东西，送给别人干什么？甚至还是个铜制品，卖破烂都不值几个钱。” 她内心其实有点赞同他说的话，但一边掏自己的书包，一边嘴上说：“你懂个屁。这是有意义的。” 傅应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微妙地隐着不悦。 季凡灵转了两下笔，开始写作业：“下次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我直接去带给江姨。” 八点刚过一点，作业没写多少，她就放弃了，丢笔进屋，倒头就睡。 窗外鸟鸣啁啾，她抓起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 穿过走廊时，她听见过道处房间紧闭的房门里，隐隐约约传来闷响。 她下意识以为是加勒比乱跑，跑进屋里去了，随手推开门，想把它放出来。 刺眼的晨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这间大约三十平米的健身房，在各种泛着漆光的金属器具上镀上一层金色。 和单杠上，正在做引体向上的男人。 季凡灵不知道他是几点起的，但肉眼可见一层汗，汗滴从绷紧的薄肌上滚落。 看见她，傅应呈眼睫动了下，松手，轻松落在地上。 醒了。 傅应呈没说话，抓起旁边挂着的洁白的毛巾，草草擦了下汗，将一贯得体的黑发擦出几分凌乱不羁。 过敏 她在傅应呈家住了快一年了，竟然从来不知道他早上在这里健身，甚至不知道这间是个健身房。 男人穿着西装的时候，真挺显瘦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股子矜贵清俊的味道。 傅应呈倒是坦荡，他性格高傲，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觉得好笑：“睡懵了？怎么也不敲门？” 她仓促地别开视线，视线投在镜子上，又被镜子里男人侧面的倒影吸引住了，匆匆扭回来，正撞上傅应呈盯着她的眼神。 乌黑狭长的眼不自觉地眯起，汗湿后眼眸显得更深，眼神像晦暗不明的钩子。 季凡灵下意识退了半步。 傅应呈垂下眼，伸手拿起架在旁边的眼镜，戴上，银框镜片在他脸部轮廓蒙上一层斯文的冷气。 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它怎么进来？” 傅应呈眼尾很轻地挑了下，像是在说也未必没可能。 傅应呈：“？” 傅应呈：“？” 说完，她飞快地退了出去，嘭的关上了门。 男人把毛巾搭在旁边的架子上，垂着头，拨了下额发，气得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 她确实看过很多男人的身体。 她见得多了，只觉得混着汗臭味和烟味的白花花脂肪看得人作呕。 简直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只不过，用的是冷水。 洗得比平时更久了一些。 早上第三节 物理课结束以后，陈俊把手里的粉笔头一丢，拍了拍手上的灰：“就到这里。” 陈俊抄起桌上的卷子，走下讲台，对着后排说了句：“季凡灵，来趟我办公室。” 喊屁啊。 女孩走出教室。 进了办公室，陈俊表情极为严肃，从桌上高高一摞作业抽出一本，哗啦啦翻开，摊在她面前：“我周末布置的作业你是一个字没写啊？” 陈俊气得头疼，把课代表统计没交作业的便利贴递过去：“什么叫就这事？喏，我布置的卷子你也没做。” 陈俊正义凛然，字字铿 季凡灵：“……” 当年他怎么被老唐教训，现在就怎么来教训她是吧？ 陈俊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