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你们学习，今天就到这里。”教练说。 “是！” “瘟鸡也太过分了吧老师……”孙万兴抗议。 其他几人七嘴八舌地起哄。 “太牛了没有你怎么办啊我们！” 少年累得撑着膝盖喘气，额头泌出大片晶莹的汗珠，闻言抬头苦笑了下。 少年直起身，腰腹修长劲瘦，带着蓬勃的气息。 有江姨叮嘱他晚上别来店里帮忙，回家好好休息，还有班级群里一群牛鬼蛇神在疯狂刷屏聊天，两小时没看直接刷出99+。 姐姐：【九月会去上学。】 那边几个学生还在和教练讨论自己的训练，突然听见场边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叫，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 教练：“……额，他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间，跟吃了癫药一样。 边钧：“确实。” “有鬼，”最了解江柏星的边钧警惕地眯起眼。 自从季凡灵松口愿意上学以后，生活里方方面面都开始逐渐向上学的轨道靠拢。 季凡灵觉得没必要重新量，用之前订做咖啡店制服的尺寸就可以，但温蒂实在是个工作非常较真的人，季凡灵也只好任她又从头量了一遍。 咖啡店那个说话怪里怪气的同事又悠悠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劝：“傅总都已经不想看到孩……你弟了，你还是多看看他吧。” 她被小星星缠得没办法，只好抽了个空，上楼去问傅应呈，能不能把她分到高三三班去。 季凡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诧异地摸了摸鼻子，嗯了声。 她从来没有主动向傅应呈要过什么，还以为傅应呈会刁难她几句，至少也该问句为什么吧。 居然这么轻易。 季凡灵：“没了。” “不喝。” 季凡灵：“……哦。” 拉开橱柜雕刻精致的柜门，里面的茶具琳琅满目，不是那种珠光宝气的西式华美，而是更偏向于中式古董的内敛深沉。 “应酬。”傅应呈说。 这些茶具也就普通地放在一起，没有被赏玩养护的样子。 季凡灵的余光无意间瞥过旁边的茶具，注意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动作顿住：“傅应呈，你这有套杯子碎了。” 傅应呈走了过来，从她身后往里瞥了一眼，低眼打量她：“就算我想碰瓷你，你拿什么赔我？” 傅应呈从她头顶伸出手，把那副茶具端了出来：“没有碎，买来就是这样的。” “记不清，七位数吧。” 季凡灵跟在他身后，音调瞬间拔高八度：“你被骗了？谁骗的你？” “啊？”季凡灵蹙眉，“你为什么要买烂东西？” 季凡灵将杯子接在手里，浅浅的水蓝色，触肌冷凉，水滴淌过裂纹层叠的釉面，如冰湖乍裂，冷霜碎玉。 水烧好了，傅应呈沏了一杯茶，推过来：“当然不会。” 透过氤氲上升的雾气，男人定定看来的眸光深不见底。 “……因为会有人爱这裂纹。” 这句话很轻，漫不经心的，却不动声色地掀起一片震荡的涟漪。 隔着袅袅白雾，她一时看不清傅应呈的眼神。 那也是她的裂痕。 然后她自嘲地笑了下，摇了摇头。 傅应呈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联想到自己了。 季凡灵想明白以后松了口气，喝了口茶，这才琢磨出 没想到傅应呈会说“爱”这个字。 就是放在他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有点在人意料之外。 傅应呈说了声进，苏凌青笑眯眯地走进来。 “嗯，我下去了。”季凡灵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站起身。 傅应呈倏地掀起眼。 傅应呈眼神凉飕飕的，嗓音冷得能掉冰碴：“你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