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这边检查都做完了，大概半小时之内就会醒，您要不去楼上等？” “都按您吩咐的，特别照顾了，小姑娘也很乖，让干嘛就干嘛。” 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人靠近了，慢慢笼下的阴影。 再然后，那人的距离又拉远。 这段对话被搅进混乱的梦境。 她睁开眼四处环视，看到男人穿着单薄的黑色风衣，双腿交叠，坐在距她不远的窗边。 季凡灵：看来我还活着，很好。 她这边在床上窸窸窣窣地拱来拱去，那边傅应呈立刻注意到，抬眼看来。 季凡灵闻言，停下动作，支起身子。 傅应呈：“……” 季凡灵抓起自己床头的手机，冷冰冰：“屁，只有两个小时。” 傅应呈站起身，掸了掸衣襟，抿唇揶揄道，“一个小时前麻药就过去了，你就是不醒，麻醉师都来几趟了。” 傅应呈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 傅应呈唇角落下去，瞥了眼腕表，淡声道：“睡醒就赶紧起来，还吃不吃饭了。” 季凡灵想着这种实验肯定需要漫长的研究和分析，等结果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无债一身轻地上班去了。 季凡灵见他推门进来，正条件反射地准备去洗手吃饭。 季凡灵一愣。 打架 之前她光顾着担心实验，来不及在意结果，现在见傅应呈脸色这么难看，突然却有点心慌。 季凡灵还是头一次进傅应呈的书房，书房和他的办公室布局很像。 书房极为宽阔，窗外是小区里的湖景，两侧高高顶到天花板的红木书柜上摆满了书，靠窗巨大的办公桌上摆了电脑，角落里是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傅应呈坐下，季凡灵只好站在桌前，像是去老师办公室的小学生。 傅应呈：“不怎么样。” 傅应呈沉着脸，一边翻体检报告一边细数：“红细胞少，血红蛋白浓度低，血小板高，贫血，体重过轻，营养不良，这些我都不提了。” “糜烂性胃炎，严重的胃溃疡，还有发生胃穿孔的风险。” 男人掀起眼睫，盯着她，嗓音里压着火气：“你才十七岁，就把胃搞成这样，你打算以后用什么吃饭？肺吗？肺现在还是好的，像你这么抽烟，等你五十岁的时候还说不定呢。” 季凡灵终于听不下去了，“傅应呈，你是不是当我傻，这不是体检吗？” 季凡灵声音弱了几分：“你也没说是啊。” 傅应呈嗓音很冷：“而且重点是这个吗？” 她知道傅应呈为什么生气了。 现在好了，实验也做不成了，投资都打水漂了，计划无限推迟。 还白白把她当个宝贝一样接到家里住了几个月。 傅应呈手上一顿。 傅应呈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么凶干什么。 薄冷的一层月光，将摇晃的婆娑树影刻在桌面上，也刻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傅应呈就这么盯着她，半晌，眉心蹙起。 “……你把自己当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周遭突然变得极为安静，以至于风声都变得明显。 傅应呈闭了闭眼。 “哦。” 季凡灵按着自己的手指，硬着头皮，破罐破摔，“是你说我能做实验的，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行，你说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现在你考虑吧。” “……那要是养不好呢？” “……我也没有不想。” 季凡灵忍不住吐槽：“那我干脆啥都别吃。”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以后早上我走的时候会把你叫起来吃饭，每天三顿都要吃。” “还有，”傅应呈拿药的手顿了顿，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丢进塑料袋。霜，面霜，唇膏什么的，没事的时候抹一下。” “……不，只是我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