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枪口上了。 “人呢，住在一起，有点误会也很正常，我相信我在你心里，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 傅应呈却低低笑了声。 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那种笑。 只捕捉到他一晃而过的唇角。 傅应呈单身插兜，走出电梯，看不见神情，只是似有似无地丢下句： 过了元旦，就要开始发十二月的工资了。 领班黄莉莉负责统一结账，季凡灵收完钱，正转身要走，突然听见她声音不高不低，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人没干多久，钱倒是拿得多。” “差点忘了。” “…… 黄莉莉讥讽：“没收到不就算了呗，你缺这二十？” 黄莉莉脸上精彩纷呈。 黄莉莉压不下这口气，翻了个白眼，还是给她发了红包，嘴里嘟嘟囔囔：“都卖起来了，还缺这二十……腿叉开点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吕燕已经拿到钱了，凑过来问：“怎么样，拿的多么？” 吕燕“啊”了声：“果然，她又跟你过不去了？” 吕燕左右看了看，把季凡灵拉进旁边没人的包厢里，关上门，低声道：“前几天晚上，你不是腿瘸了先走吗？她瞧见了。” “不是，”吕燕比划，“她瞧见你上别人的车了！” 吕燕声音更低了：“她说那车是劳斯莱斯！”当时黄莉莉的脸在彩灯的映照下都扭曲了。 她不认识车标，但也并不意外。 “同学。”季凡灵顿了顿，改口道，“朋友。” 季凡灵：“……” “……普通朋友，顺路接我。” “哦……” 季凡灵没再搭腔，毫不在意似的，转头收拾盘子去了。 以季凡灵的脾气和自尊，方才面对试探，应该会毫不客气地反问——“我能是那种人？”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帮那个男人做了解释。 她相信他，甚至超过，相信她自己。 过了会，傅应呈发了个问号过来。 关你屁事：【我发工资了。】 季凡灵盯着对话框等了半天，没见他收款，又发了句：【一千是还你的。】 “……”脑仁气得跳了跳。 关你屁事：【先还一点。】 一千被退了回来。 c：【等你有钱一起还。】 她说要请客是认真的，毕竟吃了傅应呈两个月的饭了，傅应呈不当回事，她却不能跟着装傻充愣，就算不能全请回去，也是个心意。 c：【哪天？】 c：【好。】 这就约上了？ 第二天是季凡灵这周正常的单休日，上个月她一直没休息，一月不想再这么拼了。 中午童姨意外地来了家里，说是听到她在家，时隔一个月久违地给她做了饭，还炸了象征步步高的芝麻年糕。 天气很好，一月的阳光像搅散的蛋黄一样温吞地洒在路边灰蒙蒙的积雪上，路边的景物都蒙上一层毛玻璃的质感。 季凡灵到枣山墓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成片的荒草中掺着刚探头的绿芽，这是一片私人墓地，位置偏，管理差，荒郊野岭，接壤县城，只胜在价格低廉。 季凡灵一直没来，一方面是忙着先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心里也有隐秘的担忧。 毕竟以季国梁的畜生程度，未必愿意续交每年五十元的管理费。 季凡灵找到江婉的墓，放下雏菊，掏出抹布找了个水龙头沾湿，把墓碑擦了擦。 定睛一看，瞬间气笑了。 现在江婉边上，硬挤进去“季凡灵”三个字。 他妈的。给她买墓就算了，居然能想出在她妈的墓碑上硬加上她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