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又贪恋,又害怕。 对于这套流程,谢牧川早已习惯。 要想治愈他的爱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等游览车停下时,陆悠已经带着满脸的泪昏睡过去。 谢牧川驱车带他回去,一直送到出租屋楼下,才把他从后座里打横抱出来。 谢牧川刚走没几步,就迎面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程舟。 还是谢牧川安排人把她送回来的。只是他没想到,程舟竟然这么晚还没入睡,还在这里等陆悠。 她终于等到了,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而谢牧川这位所谓的“叔叔”,正以一种充满爱怜的眼神低头看着他。 她恍然间明白了种种异样的来源,明白了陆悠对这位“亲戚”闭口不谈的原因,明白了为何谢牧川总会像背后灵一样刷新在有陆悠的各种地点,明白了他们之间那种暧昧又别扭的氛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他抱歉于,前一天他还想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可从此以后,他将阻止任何人介入他们之间。 程舟看着他们远去,不甘心一般,吐出两个字:“你们……”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向他失而复得的宝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们的关系:“他是我的爱人。” 上楼后,谢牧川从陆悠身上找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天真纯粹的少年,他刻骨铭心的爱人。 谢牧川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将目光挪到了陆悠颈侧,和他领口微敞的后颈处。 层层叠叠,数不胜数。 谢牧川想起陆悠刚进医院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打着点滴,涂着伤药度日。 实在难受得狠了,他也只能通过砸东西来发泄。 一开始谢牧川怕他弄伤自己,就让护工阿姨把陶瓷和玻璃用具都换成塑料和不锈钢。 陆悠厌恶别人触碰他的身体,连医生来上药都会被他骂走。可他自己后背有伤,每次弓着腰处理完,背后的伤口都会被牵扯得绽裂,到换纱布时,更无异于一场刑罚。 后来,因为谢牧川担心那些药伤害他的身体,便开始亲力亲为。但他只敢在陆悠睡着后才动手,唯恐惹得对方不快。 谢牧川会花很长的时间哄得他平静下来,可一旦为了治疗而塞入栓剂或放入棉签,少年就会害怕得蜷缩起来,绷着小脸啜泣道:“不要!” 或许是因为沈彦廷总会拿这个名字欺辱他,又或者,是他知道喊了也不会有什么用。 哪怕少年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拯救,可灵魂却依然陷在往日的黑暗里,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