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好好爱他不是吗?弥补他这一生没能获得的亲情和爱情,把他当成手心里的珍宝,一点一点治愈他的伤痛。 谢牧川抬起手,擦去他脸上斑驳的泪。 他说过无数次滚,可谢牧川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脆弱又敏感。 早该抱紧他的。在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在他在生日宴里大发脾气的时候,在他因嫉妒而做出傻事的时候,在他被沈彦廷伤害、身心受创的时候…… 可陆悠却不能。他只有自己,唯独只有自己。 陆悠狠狠推开他试图靠近的胸膛,泪眼滂沱:“我恨你!谢牧川,我恨你!” 他砸到脱力,可男人不闪不避,甚至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像在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个差点变成别人丈夫的爱人。 他不是全然的恨,他只是爱得太痛苦,所以只能选择遗忘。谢牧川想。 陆悠挣不开他的束缚,无力地滑落下去。谢牧川不肯放手,跟着半跪下来。 陆悠哭得喘不过气来,他陷在他最亲、最爱,也最恨的男人怀里,语不成声。他说:“谢牧川……我恨你!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只能靠后面才能兴奋的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 谢牧川听着听着,也酸涩了鼻腔。他扭开脸,想将眼泪憋回。 他可以开开心心地完成学业,然后结婚,生子,去过任何他想要的生活。 “我恨你……”陆悠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 “是你留的那些痕迹……是你穿的乳环……让沈彦廷侵犯了我……”他一点一点揭开了自己的伤疤,揭开那些从未被人知晓的过往。 陆悠还在喃喃地说。他在沉默中压抑了太久,已经快把自己给逼疯了。 “他在电话里威胁我的时候,你在忙着祭拜陆笙燃……” “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你的时候,你为了袁星尧,把我狠狠推开……” 谢牧川几乎痛得无法呼吸,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流泪。 泪水坠到陆悠颈侧,顷刻就没了踪影。 永远只有将就、次选,就像谢牧川自己说的,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陆悠没有说话。 他们在夜风中拥抱了很久,直到陆悠连哭都没了力气,无声地抽搐着时,谢牧川才终于开口:“悠悠,我们去坐游览车吧。” 陆悠默认了。 庙会已经结束,戏台也已落幕,只有三两家店面还亮着灯,也差不多到了该打烊的时候。 谢牧川用钞能力换来了游览车的使用权,抱着陆悠上了车。 两人隔了几个车厢,谢牧川坐着,陆悠侧躺在他腿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他觉得冷,像小兽一样紧紧蜷缩着身体,汲取谢牧川身上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