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江只敷衍着。“我要一个粉色的,还要一个红色的,不行不行,单单一个颜色太单调。”林安然顾自挑了起来,然后耳边飘来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别挑了,我可没钱给你买,头上这个头盔林小姐凑合戴。”林安然瘪嘴,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买个头盔的钱都没有,穷鬼。”江只当作没听到,淡定地继续开车。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料,这林三小姐暴脾气上来了,在后座发泄式地晃来晃去,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江只开车开得好好的,哪里料到后座人突然发难。小电驴险些没控制住,紧急刹车,停稳后松口气,随即回头瞪去。林安然似是心虚了一下,但就她这性子,自然不可能承认错误:“干嘛,我嫌坐着腿酸,动一下都不可以吗。”江只眉头紧缩。林安然缩了缩脖子,她怎么这么严肃,从来没见她这样过……“林安然,”头一次连名带姓喊她,“别的事你闹脾气我都顺着你,但像刚刚那种不要命的找死行为,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做,我赚这几个钱还没打算把命搭进去。”江只是真生气了,刚刚大货车经过,要不是她及时稳住停车,保不齐就得卷货车底下去,一个不留神,两人都得玩完。林安然撇撇嘴,鼓起脸颊,不说话了。她做了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到头来她还委屈上了?江只叹气,软了语气:“算了算了,和你计较什么,以后别这样了,这样很危险。”林安然见她态度软化,立马蹬鼻子上脸:“你凶什么凶,显得你多厉害似的,换个头盔都不给我换,我就要粉色的头盔!”江只扶额。“你听到没,我要粉色的头盔。”“听到了听到了,给你买。”“这还差不多。”林安然得意地晃着小脑袋。第4章刚到家,门才打开,手上的帆布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走在前面的林三小姐就开始使唤人了。“去给我泡杯咖啡,”林安然优雅坐下,身体后仰,睨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愣着做什么,做事怎么这么不利索。”“你好歹让我先把包放下。”“就你那丑得要命的帆布包,还不如直接扔掉。”江只叹口气,认命般去厨房给她泡咖啡了。江只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平时一般都喝茶,但她记得橱柜里有之前买东西送的一罐速溶咖啡,一直没喝,也不知道过没过期。把咖啡翻找出来,查看了下保质期,没问题后就立马给泡上了。“可以了,喝吧。”江只将咖啡递上。“嗯。”林安然玩着她那贴满亮片的粉色的花里胡哨的手机,眼皮都没有抬。江只也没管她,把咖啡放一边就准备走了。刚转身,就听身后人说:“这什么咖啡?”江只回头,微笑:“速溶咖啡。”林安然不出意外地皱了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要喝现磨咖啡。”江只:“没有。”林安然不满瘪嘴,把那杯速溶咖啡推得远远的,嫌弃得溢于言表,好像沾上一点就会中毒。她很坚定的表示不喝,一分钟后……试探性闻了闻,又试探性喝了一口,眼睛登时大亮,眼底都快要冒起星星来了。一口一口又一口,没两下一杯咖啡就见了底。江只望着递来的空杯子,并要求再泡一杯的她,一阵无言。“你不是只喝现磨咖啡吗。”“要你管,真啰嗦,赶紧再给我泡一杯。”江只无奈接过杯子,又给她泡了一杯,然后……然后就是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五杯,江只被她这没完没了的样整怕了,怕她喝出个好歹来,赶忙喊了停。林安然不悦撇嘴,但好像也喝饱了,偷偷打了个饱嗝后,倒也没再坚持要喝了。咖啡是不喝了,但不影响她继续使唤人:“我要洗澡了,去给我准备换洗衣服,然后放洗澡水,水温高一点,啊,忘了,你这穷鬼家没浴缸,算了,水就不用放了,给我准备换洗的衣服吧。”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颐指气使。在柜子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一件干净质量最好的睡衣给她,自然不出意外的,她不满意。“这么粗糙的衣服,穿了都得磨破我的皮肤,算了,你这穷鬼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凑合穿吧,”“对了,毛巾给我换了,我不喜欢那个颜色,我要粉红色的,牙刷也是,都给我换了。”“……”叽叽喳喳,絮絮叨叨,挑剔了一番,总算是愿意进去洗澡了。望着紧闭的洗手间门,江只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但愿这祖宗只是心血来潮的短住,真要长住谁受得了。洗完澡,林安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出来。“这衣袖怎么这么长,一点都不合身,对了,洗发水的味道我不喜欢,一股劣质味,给我换了……”声音戛然而止,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住了。因为这一览无余的小出租屋里,只剩下了她一人,江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啪”一声,灯黑了。下楼买东西的江只,抬头看了下眼前整栋黑下来的建筑。停电了?林安然应该不怕黑吧,但洗澡的时候突然停电,应该也会挺慌张。江只有些担忧,加快了脚步,往单元楼里走。刚走至一楼,就听到楼梯上方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有人从上方下来,而且下来的很急。脚步声有点怪,很重,不像是穿着鞋子会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不等江只疑惑太久,在二楼,她和这个从楼上疾步下来的人迎面相遇。江只看清来人后,神情微怔,讶异道:“你怎么下来了。”漆黑的楼道,举起用作手电筒的手机,光线微弱打在上方人身上,林安然穿着并不合身过长的睡衣,头发湿哒哒的,水滴在衣服上,濡湿了一片。呼吸有些粗重,想来是一路跑下来累到了,这副模样和她以往的时尚华贵相去甚远,略显狼狈。林安然和这个贴满各种开锁小广告的破旧楼道一点都不搭,她不属于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只适合像江只这样于底层挣扎的人。林安然出现在这里,像是……落难的公主。“怎么鞋子都没穿。”江只视线下移。“江一你去哪了,把我一个人丢那里,还把电断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愤怒的斥责着,只是又把江只的名字喊错了,总爱把江只喊成江一,认识一个月,林安然就没把她名字喊对过。“你肯定是故意的,把我一个人丢下,你就是个坏东西!!”林安然很爱骂人,也喜欢嘲讽人,说她毒舌吧,其实又不太合格。因为她的词汇量实在是有限,穷鬼也好,现在的坏东西也好,骂起人来都过于文雅了,有点小孩子过家家的味道。林安然指着下方的人,手指发抖,声音里带着颤意,眼眶也红红的,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怕的,像是一只炸毛没安全感的凶猫。江只举了举手上的袋子:“你不是说毛巾和牙刷用不惯吗,我就想着去楼下给你买质地柔软一点的,还有,我没故意断电,是……”话没说完,林安然转身就走了。江只忙追上:“你慢点,要不然你穿我的鞋子吧,待会脚踩到碎片受伤了就不好了。”林安然闷头往上走,气鼓鼓:“少在这里假惺惺。”“嘶”话才刚说完,她脚下一个踉跄,江只连忙伸手撑住她后背。“怎么了,踩到什么东西了。”“都怪你,乌鸦嘴一个,痛死了!”扶着人回家,这会屋里已经来电了,想来刚刚只是短暂的跳闸了,她所居住的老旧小区时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江只扶着人在沙发处坐下,蹲在下方,查看她脚底。林安然缩了缩脚,向来高傲的表情,难得显出几分不自在。“你别动,刚刚不是踩到东西很痛吗,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林安然鼓起脸,不高兴的样,倒是没再往回缩脚了。脚底有一个横向的小血印子,可能是踩到了稍微有点尖锐的小石子,划伤了。很小的一个伤口,但林安然的皮肤和她本人一样,娇气敏感的很,一个这么小的伤口竟是红了一大片。江只找来碘伏棉签和创可贴,打算给她消毒处理一下。林安然看着她简陋的包扎装备,不乐意了:“我要去医院。”江只好笑:“就这伤口,去医院去晚点我都怕它愈合了。”林安然抿抿嘴,没说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