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牙切齿着。 “傅清。” 哦,对了。 还有一个人,马上也能到了。 眼前的女孩有多恶劣? 她恶毒、轻佻、惯会用皮囊伪装自己,只要她厌恶的人事物,她都可以毫不在意的令他们消失或者痛苦。 “傅清,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 眼见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温窈这样不轻不重的说出来,傅清震惊之余更多的却还是愤怒,愤怒于她聪明到什么都知道,可她都无动于衷。 忽然。 傅清压抑着身体中游走的热意,话语从牙缝间挤出来,他抬手,做了个自认为出格的动作,他同样抚上了这张让他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脸,他恨她使自己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想她: “你究竟是谁。” “真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不是她的话,”温窈并没有有隐瞒的意思,人的习性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改变,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细心的傅清可以关注到,这太正常不过了,“其实这话也不对,我是她,也不是她。” “意外吗?其实不该意外的,毕竟没有任何余力与你们傅家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反抗的资本。 记得你那天把我从泳池里救出来的事情吗?你以为那很严重吗?不,那只是我所遭遇的千分之一而已。” 曾经他甚至怀疑自己有精神疾病。 那些见不到温窈的日子里,他近乎于自虐的滥用药物,他越是控制的情感,却在一次次的绝望中不可遏地滋长、发芽疯长。 他喜爱玫瑰,不屑于杂草。 温窈柔声,“傅清呀,你因为过去没有能够救下别人,哦不,你因为别人因你而死的经历所以一直耿耿于怀,你希望可以做到尽善尽美,你希望可以做所有人的救世主。 药物所带来的燥热与听到这些话所感受到的冰冷同时游走在男人身体内,他的小臂绷的很紧,再没了平日优雅矜贵自持的模样,任何人看到他现在颤抖着发梢凌乱的模样,都不会与他过往联想在一起。 “其实你也没当成我的救世主,在那个故事中,金宇珍活得好好的,她毕业后过着四处旅游的日子。陈重也活得好好的,他靠攀附金宇珍同样获得一份体面高收入的工作。 你那时没有回傅氏,日子却也优渥轻松。 南淮,宋沉韫,裴彬,你们每个人都过得很好。 “我做错了什么吗?唯一的错,就是没有把你们一起送进地狱。” 可她的声线愈是平淡,傅清就愈无法克制内心的震撼与波澜,他身形不稳的晃了晃,甚至不敢去看温窈的眼睛,可他却抱着她抱的很紧,很紧。 对于温窈的话,他没有不信,却也没有全信,他脑袋里混乱混沌成一片,当下所能思考的也只有—— 把她抱的再紧些。 他所伪装在冰冷虚伪内心之下炙热终于彻彻底底被女孩点燃,他无法再自欺欺人,更无法再强迫自己否认—— 随着药物作用之下,起初,他还只是拥抱她,再后来,他便尝试着要去吻女孩那张柔软的、日思夜想的唇。 他埋在她的脖子间。 分明他个子与气势都比怀抱中冷眼的女孩都要凌厉数倍,可他偏偏就是那个下位者,而怀中近乎于被强迫的女孩,却是不折不扣的上位者。 可温窈她永远不会将自己置于真正危险的境地。 傅清沉浸在欲望之中,第一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随着温窈动作而向旁边倾去,两人这个动作恰时为留下开门余地。 “傅远景,你来了,”温窈被傅清压在身底下,两人姿态暧昧至极,傅远景双眼绯红,瘦削身子在西装下有些空荡荡地晃 “都听到我刚刚跟他说的话了吧?那个温窈,喜欢你的温窈,是被你亲手害死的。 傅远景瘦了太多,脸颊向内凹,眼骨更为突出,即便在化妆师修饰之下,依稀可见眼下乌青骇人可怖,他听到温窈后半句话并没有太多反应,自从游乐场火灾那里起,他便在无数个噩梦中反复咀嚼这件事。 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他顺藤摸瓜查到当年有关于母亲与父亲事情。原来傅氏在早年并不完全姓傅,而是他母亲持有股份与财产更多。换句话说,当年是他母亲低嫁,傅松柏高娶,可以说傅氏是借着女人上位。 瞧,一些男人总是这样的。 虽不完整却和睦的家庭、自小到大对他宠爱有加的兄长、希冀着某一日母亲可以回来,这些可笑的美梦顷刻之间如大厦倾颓,碎得彻底。 这一切的打击下来,傅远景几乎变得不人不鬼。 而对他说出这句话的大哥,无数次与他保证对温窈并不其他意思的大哥,此刻却双眼迷离攀在女孩身上,做着一些不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