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正厅,无比宽阔的平台上琼香缭绕,灯火缤纷。屏风纱幔下,几十名身穿轻纱的王府舞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然而,身为主办方的朱闻明朱知府,脸色却没那么煦畅。甚至仔细看去,还能见他眉梢正隐隐跳动,显然心头压着一团小火苗儿。 这位中年帅哥,自然便乃新任的河南按察副使王华。 王华不开口还好,一安慰朱闻明便更加幽怨了王宗师,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这都说出来了,咱还怎么交流? 人家这次主办端午盛会,是为了啥? 都如此明显了,还不知道写些ngngde、太平盛景的诗词来? 越想着这些,朱知府就越加快了,翻阅诗词的速度他不相信,一府的学子,难道就没有一人懂他的心? 一旁又在继续审阅的王华,直接被吓了一大跳搞什么嘛,你还真的瘸子里选出了将军?就算如此,水平也强不到哪儿去吧? 北方中原向来乃四战之地,发展到明朝的时候,真正诗书传家的门阀,早渡过了长江跑到了南方。故而,大明南方文风兴盛,那是有目共睹的。 王华人家是浙江人,妥妥的考霸之地,而且还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而彰德府不过河南寻常一府,并且这些还都是秀才、童生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人家王大宗师都没好意思说端午节本来就是纪念屈原的,这些秀才、童生写出悲怆慷慨的诗词,难道有错吗? 幸亏这还是端午节,要是清明节,你也想着人家能写些ngngde的诗词,像话吗? 王华这就有些不耐烦了,撇眼瞧向朱闻明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行不?有本事儿你读一下,读一下我听听啊。 雀台暇日堪高会,醉思离骚不解愁。” 尤其颈联和尾联,由景转情毫不突兀。将端午佳节的热闹和离骚的悲怆结合了起来,予人深思向上的质朴,可谓大巧不工,令人耳目一新。 最后,他才一叹气,道“这诗看似平白直叙,也谈不上炼字和雕琢。然高才不需用典,寥寥数笔便写出胸臆,吾不如也。” “当浮一大白!”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朱闻明这才想起来看名字,果然见是何瑾,当即答道“王爷果然慧眼识英才,此诗正乃何瑾所作。” 早在磁州的时候,何瑾的才名便通过柳清霜的唱词,传到了省城。众士子起初当然不服,可随着何瑾的佳作越来越多,众士子便不得不服 一个明朝士子先不说才学高低,就说他一个人,能敌得过明朝中叶以后的所有文化精英? “父王,既然何百户也来了铜雀台,何不请来一叙?”朱厚辉此时终于等到了机会,开口道“孩儿还听说,他是携柳大家一块儿前来的。今日如此盛会,岂能少得了柳大家倾情献艺?” 就连王华也忍不住,异样地看了朱厚辉一眼市井传言,柳清霜已是何瑾的红颜知己,更有纳为妾室的消息。你却点名道姓,让人家的侍妾当众献艺,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何瑾出丑吗? 王huaen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虽是敦厚君子,却也看出来自己被赵王父子,当了qiang使! 无奈下,他只能将话咽回了肚里,心中默默思忖毕竟乃宴会,又众目睽睽,应该不会出什么很大的岔子吧? 因为,百无聊赖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那些磁州士子们,一个个好像开始对他蠢蠢欲动起来了。 此消彼长下,当即便有一个面熟的家伙嗯,就是那位在县榜前同何瑾说过话、府试时也招呼过何瑾的那位仁兄,纠结了半天后,一咬牙,站起身向何瑾走过来了! 于是,何瑾神情冷酷,内心却在哀嚎你,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想跟你们玩诗令游戏,我,我要继续高冷地装逼啊! 紧接着,便有人高声宣布道“恭喜磁州何瑾何润德,诗词被大宗师评为第一,特请来高台共赏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