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完那个衙役,张声便低眉恭敬地跑到了何瑾面前,道“何百户,我家公子早为你在正厅留了位子,就等着你前来呢。” “何,何百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何瑾还是摇头,他才不相信什么,两个月改变一个人之类的屁话。相反,他更相信的一句话是狗改不了吃屎! 嗯,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生来二十多年,养成了目空一切、刚愎自大性格的家伙,关小黑屋里读了两个月的书,就幡然悔悟了? 尤其,那家伙还在自己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妥妥是关得太久了,心理都有些变态,瞅准机会来找自己出气呢。 “何百户,你”张声还要再劝。可何瑾却不耐烦了,忽然一冷脸,叱喝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张声闻言,不由面色惨白、神情惊诧,脑中一片空白这,这小子莫非真是妖孽不成,怎么事事儿他都能猜中? 朱厚辉面色不由变得阴鸷起来,但随即抬头望了一眼正位上的赵王,又止不住捏着酒杯冷笑,道“无妨,母妃已劝得父王,今日会为我出气。他就算躲在什么诗会中,也迟早会来这里的。” 说是诗会,其实就是一间间的侧房,原本都是铜雀台的陪房。每个房前都挂着两盏硕大的红灯笼,写着彰德府各州县名。 待何瑾进入后,热闹激动的声音顿时静止了。 一位首富奇女子,一位花魁名妓。 柳清霜则是一身的白裙,淡雅处多几分出尘的气质。美眸顾盼间望向何瑾,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的浅笑。 一时间,众士子不由都想到了这句诗这铜雀台未锁住当年的二乔,可何瑾却携磁州双姝前来。 之前,他们还只是听说过,沈秀儿和柳清霜这两朵鲜花,插在了何瑾那坨牛粪上的谣言。可今日一见,三人如此公开示众,还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已然就是板上钉钉嘛! 于是他想了想,随即便傲娇地一昂头,哼了一声,带着三女向角落里的一个条案走去。 可,可大家都是读书人,要文雅、要含蓄,要有修养于是,纵然心里已是一万个n,表面上却只能一副云淡风轻,不跟何瑾一般计较的模样。 待他坐下后,气氛便稍稍有些回暖。 何瑾闻言不由苦笑他哪里不知道,合光同尘的重要? 你瞧人家那边书生玩儿的诗令游戏,不是什么‘七平七仄令’,就是‘飞字令’,还有什么天干地支、四书五经都拿来做令的,全他娘的是技术活儿。 偶尔剽窃几首诗词,拿来装逼还行。可真自不量力地凑上去,那脸绝逼会被打得啪啪作响 磁州县试的案首,府试的时候又拿了第二名。尤其平日吟诗作词,更是信手拈来,靠着满溢的才华,勾搭到了中原的花魁名妓 嗯,这种状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实则慌得一批人家要是真过来了,他就要秒怂了。 一位身穿教谕服的中年人,大笑着走入了厅内“今日端午佳节,我彰德府士子云集。知府大人特意请来了赵王,设宴铜雀台,可谓一大盛事。” 说到这里,这位教谕又是一笑,道“诸位还等什么?还不快一展才学,给我们彰德府长一长脸面?” 他们早知道院试后,要开设恩贡一事。谁此时又不想着,能提前得王华大宗师的一句好评,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 “先把口水擦掉。”教谕见状,忍不住笑骂道“我这是头一个通知你们,别浪费时间了,一会儿就会回来收稿。” 众士子这里就已经一个个咬着指头、皱着眉头、挠着狗头苦苦寻思着。反倒是何瑾,这会儿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这一做派,自然又引得众士子咬牙切齿何瑾,你牛什么牛啊?! 就这样,又在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何瑾缓缓迈开了步伐,尽量走得慢一些。 然而刚走到门口,他就被衙役给拦住了“何公子,少时大宗师和知府还会品评,挑出十名优秀者,邀其上铜雀台大厅共赏佳节。”就算了,可不等王大宗师品评完就走,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幸好关键时刻,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来这里干啥了,不就是为了勾搭王大宗师?真要是走了,还玩儿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