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定神看去,却是骆贵妃身边的内侍总管王福,遂道:“王公公,请代花朝通传,我要见父皇。” 花朝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含泪道:“我母妃身子不好,想请父皇宣召太医入宫为她诊治。” :“你”花朝直气的说不出话来,话音未落,已是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冷言道:“你个狗奴才,让开,我要见父皇!” 王福顾不上火辣辣的右脸,忙叫两个小奴才拦住了花朝。 王福一看来人,忙堆起满脸令人做呕的谄媚样:“哎吆我的爷,怎么劳您出来了?” 花朝扬起脸来,只见一个少年立在面前,年纪不过和四皇子相当,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一件天水蓝箭袖,腰间系着九孔鎏金玉带,柔和线条的面容清晰明朗,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冷漠和嘲讽,颀长的身子懒懒散散立在那里,浑身却默默透着不羁的高傲,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着花朝,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恍若谪仙人下降一般。 :“你是谁?”花朝下意识的反问道。 花朝一愣,不防他提及四哥哥来,在这个宫里,虽有众多兄弟姐妹,却只有四哥哥是真心疼惜自己,花朝一下子触动心肠,挣拖小太监的束缚,走到他身边央道:“你帮我叫四哥哥过来,好不好?” 他只抬了抬眼皮:“哦?我原是呆不得这里?” 他不再理会。 那一年,花朝不过十岁,而他,十三岁。 再后来,花朝由四皇子的口中得知,他竟是当朝第一权臣,手握天下兵马的定远王凌惊鸿的独子,与四皇子乃莫逆之交。 又再后来,他们一同进学 凌彻漫不经心的将纸捏在手里,面上浮现出熟悉的微微带些嘲讽的神情。 好容易挨到下学的时辰,众人纷纷起身离去,朱轼本欲留下花朝问话,他是打心底怜惜这个和自己孙女一般大的公主,却见盈玉和凌彻均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行礼退出了书房。 她并非刻意留下,原本不过因着腿脚不便,不愿叫盈玉和凌彻瞧见,此时见这二人亦拖延着不肯走,心下便有些踌躇,又想起盈玉方才的举动,很是疑心是不是两人约好的,自己倒不识趣,这样想来,虽黯然却也非走不可了,谁料,她刚欲起身,凌彻却已不耐烦起来,放下手中把玩良久的砚滴,对盈玉道:“怎么,二公主今日这般留恋书房?” :“这与公主有何相干?”他从不是有耐心的人。 花朝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转身欲离去。 花朝微微有些诧异的转过脸来,正对着他突然迫近的俊秀面庞,没由来的她的脸红成天边最嫣然的一片云。 凌彻只作没有听见,看着花朝的眼睛道:“今日便走吗?” :“自然是我告诉他的。”盈玉紧走几步,与他并肩而立,面上多了几分凌厉的锋芒。 他提步欲行,身后却传来一声娇斥。 凌彻立在原地,并未转过身子。 凌彻微微眯了狭长的凤眼,戏谑道:“你要做什么?” :“秋安宫乃后宫之地,未得奉昭不便入内,公主请吧。”凌彻瞥了她一言,淡淡道。 凌彻竟笑了起来,可这微笑中却无半分的暖意:“以前年纪尚幼,如今也要避讳些了。”说罢,径直出了房门。 宫女兰儿怯怯的走过来,不安的望着喜怒无常的主子:“公主,咱们也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