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女子茫然地凝望着谪仙般的青衣道人,喃喃地说道。青衣仙人眸若寒星,将她和天地间皆映在清澈的眼帘,薄唇轻启,血迹却染埃尘的衣衫渗透,数枚魂钉从背后直直刺入穿透要穴。女子疑惑地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那青衣仙人见到她后的喜悦逐渐消失,那人正错愕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器宇轩昂的天水城城主。青衣仙人用内力硬拔肉躯上的魂钉,经脉忽被一股魔气冲得逆流,双眸出血,丹田暴动,已有入魔之兆,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咬牙道:“灵墟圣门,可许诺将北滇修炼之地都交予你了?你……早就与他们有过交易?”锦衣男子拿走青衣仙人怀里的九星结魄灯,素来正气的脸庞浮出抹玩味的浅笑,俯视他,道:“知音难觅,我昊某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楚兄,本该得道飞升的龙潭仙人,何必为个寿命已尽之人再折寿辰。今日后,你我仍是把酒言欢的兄弟,至于吾妹,已好事将近,北渊仙宗派来的人已在路上。”“你……你……纵使昊烟已病入膏肓,好歹是你的亲妹!”青衣仙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恍然后看向女子,又怒视锦衣男子:“既然烟烟已逝……那这人,又是谁?”锦衣男子忽将掌心附在他脑后,三根淬毒的银针转瞬没入,他掏出青衣仙人血淋淋的内丹,冷眼看着那人痛苦地挣扎,神识被毒液侵蚀,冷声低语道:“飞云,我本无意伤你,与我共住这世外桃源,论天下之事,谈笑江湖纠纷,品茶听曲,赏花博弈,共谋北滇大局,何其快哉!我心如明月,待你还不好吗?你为何违逆我,偏要来这瀚园。”“……”青衣仙人神识已乱,并未回答,却有停顿的脚步声突兀传来。锦衣男人刚从青衣仙人身上得到功德法衣,拿在手中,听到异动后,皱了下眉头,眼眸顷刻瞥向回廊上,端着碗汤的妇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显然将他杀人夺宝之事皆看在眼底。还未等那妇人开口。他干脆利落地抬掌将那女人吸入掌心,随即咔擦一声,血液皆溅在了青衣仙人的脸上。躲在柱子后的幼童擦着汗,手里还拿着锻造好的剑,兴冲冲地想拿与父亲看,眼看着娘亲的脖颈被折断,头颅滚到地上,已被吓呆,直至过了许久,烙山的使者扛来棺材将那化作蛟龙原形的青衣仙人五花大绑丢入内,他才缓过神来。昊氏少族长昊杰额前渗出冷汗,在噩梦中辗转反侧,忽而被天空中传来的人音吵醒,他大汗淋漓地坐起,就见几个陌生的修炼人士在床侧看着他,其中一女修身着北渊仙宗的道袍,甚是眼熟,他认出了此人身份,便放下了警惕。这位陌生的修炼人士正是燕青黎等人。燕青黎追踪昊笙的行踪,来到了天水山庄附近,并未见到老族长的踪影,而是在某间房内找到了昊杰躺在床上的肉身。她施展法阵用九星结魄灯将昊杰的魂魄重归肉身,但此阵已成,魂魄归体,少族长依旧未醒,直到玄音与她的神识钻入九星结魄阵内,潜入昊杰的梦境,方才将他唤醒。魅玄音拿着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燕青黎的脸颊,吐槽道:“看来我们不用特意去寻昊氏老族长了,这老头看起来正道君子的模样,竟也是个渣滓,还与那昊笙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准这两人还在哪处地方暗搓搓地叙旧情。”燕青黎回忆起烙山的牢笼内,龙潭道君原形上的一排魂钉,若有所思道:“这北渊仙宗的掌门夫人果然是龙潭道君口中的‘烟烟’,但他曾与我说,是烟烟夺走他的内丹,并害他关入烙山,如若少族长的记忆如实,那我该带去烙山之人不是昊笙,而应当是昊氏老族长。”魅玄音忍不住提一嘴,“方才你在昊氏少族长梦境里所见拍入泥巴蛇后脑勺的三根银针正是灵墟功法追梦诀,中针之人皆如在梦境只保留了施咒者想要的记忆,神识海内另外的记忆可被银针的毒液凝成球,抽出体外,那泥巴蛇中了此招,本座看来也正是被人用此针暗算。”魅玄音心底默默想着,追梦诀是曾丢弃她的第一任师父天风观道人陆景所创,陆景那厮死后,继承此功法,是灵墟圣门四圣人中的北冥道祖之弟“笑面真人”温知迁,自北冥道祖陨落,温道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灵墟山上见不着他,凡尘亦是如此。她所认识的笑面道人与温师叔一般逍遥自在,非灵墟山可困住的闲散道人,修真界这堆破事怎可能是他暗中推波助澜。经过一番交流,昊氏少族长昊杰了解到北滇修炼之地大致发生之事,朝着燕青黎等人纷纷道谢,着急地问:“不知你们可寻到了云萍,我心中对陵儿一直有愧,有些事情并未与她解释清楚。”燕青黎如实道:“云萍姑娘自鬼火川客栈消失后,便失去了踪影,我们在寒源城打探过,并未寻到她的去处。”昊杰听着燕青黎的话,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抱拳,说道:“我同云萍相识在黑风荒漠,我知晓一处只有她和我才知道的藏身之所,请诸位侠士同我去一寻。”北滇修炼之地与大辛疆域交界,宿北城。夕阳西下,雁迟雪负手立于城墙上静观日落,丁乙侧立在她身后。丁乙低头,不解地问,“少宗主,寒源城被主子设下了结界,她明知燕青黎等人在追查云萍姑娘之事,而燕青黎又顶替昊氏族人昊晟的身份,必然会去追查北滇昊氏一族的往事,竟不顾暴露古蛟一族的风险,催动法力干涉昊氏一族内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