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给师父瞧瞧。”清芳拉了拉裙角,有些期待。
“去吧,我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见苑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清芳,看她身姿轻盈地往席莲之的处所里跑去,寤寐思服,求之不得,清芳,珍重。
“师父,师父,你在里头吗?”清芳正要敲门,里头便有些微的咳嗽声,听那声音,销金断玉,不是席莲之又是谁。
“师父,你身体不舒服吗?”清芳担忧地推门而入,只见席莲之仍是侧躺着,只不住地咳着。她立刻半蹲在席莲之榻前给他轻轻拍着背,半晌,席莲之才渐渐止住了咳嗽。
“这是怎么了?”清芳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如此可靠,玉山一般永不会倒塌的人也有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一面,她见桌上有茶,急急倒了一杯。
“无事。”席莲之仍然是一贯惜字如金的模样,只是在见了清芳一身彩裙,面若桃李的模样时面露嘉许之色,“这是见苑给你做的?”
“恩。”清芳见他看着自己的衣裙,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捡了人家的衣裳做的。”
“以后,师父会给你找其他衣裳的。”席莲之撑起身子来。
“不用不用,这一身就很好,见苑师兄的针线活真是不错,我穿在身上甚是服帖。”清芳憨憨地一笑,“师父,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那以前我是怎样的?”席莲之垂眸看她,玉泽的双唇薄薄抿着,无端便生出些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来。
“以前,以前你好像总是离我很远很远,讲话也没有什么感情,让人一听,心里头又敬又怕。”清芳托着头蹲在他的榻前回忆道,“虽然和师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师父心地极好,但若是能再多笑一些,那就更好了。”她抬头看向席莲之。
席莲之长发披散着,有淡淡的莲香氤氲飘散在空气中,他姿容卓绝,身姿如松,此刻竟当真为清芳的一句话展颜一笑,那笑容太过于明丽,片刻间,当真如同拨云见月,沁人心脾。
“师父,我说错了!以后,你还是不要笑才好。”清芳故意撅起嘴来,见席莲之露出不解的神色,她便含着笑解释道,“师父,你笑起来呀,杀伤力太大啦。”
“清芳!你怎么来了!”师徒二人间正其乐融融着,门口突然有女子的声音,“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清芳和席莲之皆向门边看去,果见一妙龄少女倚在门框边指着清芳“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你的眼睛!”
“你是,你是战煌的妹妹?”清芳想了一会儿才将脑海中的名字和面前这张脸对上号,“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已经完全忘了她被送下山所发生的事,清芳只当自己不过下山才片刻,便因为身体不好又回了山上呢。
“恩,我,我在这里,是因为。”清颜见她一脸懵懂,以为她故作不知恐怕她另有安排,便立刻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对,我对真人风姿仰慕已久,故而前来观瞻。”
“哦。”清芳听她说了又看了一眼席莲之,见他微微颔首,便也笑道,“原来是这样。”
“那,那你们先聊吧,我一会儿再来找你。”清颜看了清芳一眼,又指了指她身侧右面,示意清芳自己在那里等她便阖上门走了。
“师父,她和你已经如此随便了吗?竟然可以不敲门就进来?”清芳见她走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才不在方才片刻,怎么她就与师父如此要好了。
席莲之看了清芳一眼,本不欲开口解释,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宋惑那日对自己所说的,“既然你心中已经知晓情意,便早些采取行动吧,不然可不知哪一日,她就待你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转念在心中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清芳,不要多想,你是北昆仑上如今唯一的女弟子。”
“是吗?”清芳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如今一下子又雀跃了起来,“师父万岁!”语毕她又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道,“对不起师父,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席莲之温和地抚了抚她头发上被盘起的发髻,“没有。”他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样,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