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芳,喜欢这种话,不能轻易说出口。”见苑一马当先地走着,微微侧头向她笑道,“这句话,只能对自己将来的夫君说,若是对别人说了,可对你夫君不公平了。”
“没关系,冠羽他知道我的心意的。”清芳甜甜一笑,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脑袋中空荡荡的,似乎忘记了什么。
“哦——”见苑眼神顿了顿,“清芳,你和师父这便算是和好了吧?”
“恩?”清芳正低着头仔细回想送自己下山之后的事,此刻被他一问,便立刻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恩,他都向我道过歉了呀,我就不记仇啦。”
“哦。”见苑掩盖起眼中的一丝失落道,“是这样啊,这样也好。”
“见苑师兄,这山上的人都被遣送下山,只剩你和师父了吗?”清芳走在他的前头,倒退着问他,“师兄,我希望你也能下山。”
“为什么?”见苑脚步一顿,心中有些无端的失落。
“因为,我不想因为你而分心。”清芳一派天真,“我知道自己失控时的样子,也做好了到时候会失控的准备,师父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已近半神,但是师兄你毕竟是肉身凡胎,我不想到时候误伤到了你,所以你不在,我才能更安心地保护师父呀。”
“这样。”见苑的耳朵里只听得“我才能更安心地保护师父”这句,其余的,他都似乎自动忽略了一般,“如此,那我今晚便下山就是了。”他看向远方层层叠嶂的山峦,那里似乎笼罩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又似乎氤氲着盘亘不去的哀愁,自己的心便那么一分分地沉入最冰冷的冻雪之中。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叫冠羽和撒妥也下山去吧。”清芳将双手背着身后,转过身去继续往药池走去,“这里,只留下我和师父就好了。”
“恩,我会叫他们同我一起下山的。”见苑答应道,语气轻不可闻,究竟我在你心里,可曾留下过一星半点的位置呢?
“见苑师兄,你真好,我说什么你都支持,我觉得跟你待在一起,心里头好自在,就像,就像鱼在水里一样。也不用在意自己会不会说错什么,也不用在意要和你客套。”清芳猛地转过身来给了他一个超大的微笑,“见苑师兄,要是你从小就住在我隔壁就好了。”
“什么?”见苑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为什么说要是我从小住在你隔壁就好了呢?”
“因为见苑师兄长得这么好看,为人又好,要是能住在我家隔壁呀,我就能天天偷偷趴着墙头看你了。”清芳话还没说完,自己先捂着嘴笑了,“不过若是这样,喜欢师兄的人也一定会排到镇口那家豆腐磨坊那里去了。”
见苑看着她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率真可爱,越看她越如同山后那溶雪而成的一股清澈凌冽的山泉,其实又何论是清芳与自己待在一起时快乐呢,自己与她相处的每分每刻,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心好像在这一瞬间,悄悄放下了些什么。
“清芳。”他看了那个仍然在蹦蹦跳跳,似乎毫无心事,又似乎满腹心事的女孩在心中道了一句珍重。
以后,就再不要相见了吧,以免见了,徒添贪嗔痴念。
“见苑师兄,梳好了吗?”清芳在木椅上不安分地回头问他道,从余光中只见他手指上下飞舞,灵巧至极。见他盘发盘得专心,清芳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他应该不郁闷了吧,方才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他生气了。
“好了。”见苑后退了一步,歪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来,去给师父看看吧。”他想着席莲之的处所指了指。
“师兄,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清芳抬头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衣裳,可以看得出一针一线皆是用了心意的,要不然也不会穿上身如此服帖,“师兄,你从哪里弄到的布?”
“说出来,你可不要介怀。”见苑替她又整了整衣衫上的褶皱,“是那个小姐扔掉不要的衣裳,她说既然穿了道袍,就不要那世俗的衣裳了。”说到这里见苑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我却觉得她的心不诚,拘泥于形式又有何用呢,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归于何处。清芳,我用她的衣裳改做之后,又浆洗过了,你要是不喜欢了,回去再换下就是了。”
“我很喜欢。”清芳又展开袖子转了一圈,“好看吗?”
见苑看着她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彩衣翩跹,银发童颜,身材飞扬,也不禁痴了,“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