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主子的心思,恐怕这府上下是无人不知的,我不明白了,你再熬上几年,等到主子娶了心仪的人进了府,你还怕挣不到一个名分么?”
“管家,主子心软,这是我们下人都知道的。兰儿糊涂,却误将主子的心善当成了真情。”兰儿的眼泪不住地往下落,一滴滴砸在地上,“后来,清芳小姐来了,侍婢们也都知道没了念想,纷纷转想别的法子。我只,只以为,他,他也好歹是颜家人,我跟了他,想来应当没有什么大碍的,兰儿不知道会将主子害成这样,求,求管家饶我一命,兰儿,兰儿已经有了身孕了!求管家做做好事吧!就算要杀我,也等到我生下孩子来,兰儿引颈就戮,绝无而言。”美貌的侍婢在沾满灰尘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响头,“娘亲犯的错,不该孩子来承受,求求您,求求您!”
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咽喉,“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中年管家的脸色此刻非常不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时的愚蠢,害得主子如何了?”他手下不断用着力,兰儿的呼吸也越来越短促,眼中的惊惧也越来越浓“不,不要,求,求,放过我……”
“放过你?”青的眼神中充满蔑视,“你知道,家对下人的好,不要说是都城,就是放眼天下,恐怕也难寻其二。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不得背叛!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从人牙子手里救下来的?忘了自己进府的时候许的诺言了?忘了主子对你们的千般疼爱了!我都替你脸红啊。”青长叹了一声,手下一用力,将兰儿甩了出去。
“知错了,兰儿知错了!”被甩出去的侍婢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满面的泪痕却也顾不得摸一下自己被勒出掌印的玉颈,“贱婢都说,都招了,求管家在主子那里说说情,求您了。”
青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般提脚就要出门,“吩咐人,将她卖得远远的去。”
“不要啊!贱婢说,贱婢那一日半夜在主子的偏房值更,半夜听到主子和您争执,说要将……”
“你们先出去。”青眸光一抖,将旁人摒弃,“退得远远的去,直到听到我的空哨为止。”
“是!”侍从们没有一分的犹豫,立刻快速安静地退了下去。
“继续说。”青的脸上没有一分表情,“说的好了或许……”
“是!是!”兰儿猛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橄榄枝一般,急急地说道,“听说,听说了要让那第一杀手进宫去寻太后的事,说是,说是他二人间有什么故交。于是,于是后来我就在和颜家,颜家老四……”说到这里,兰儿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下面的话来,一张脸更是涨得透红。
“敢做,不敢说了?”青一脸的鄙夷,“于是,你就讲这消息透露给了颜家,现在颜家也正在采取行动,大约是派着那个冒牌货去找太后道出原委,挑拨皇上与我们主子的关系是不是?”青替她说出来接下来的话。
“是。”兰儿垂下了头,“求您——”话还没说完,一个凌厉的手刃便劈了下来,伴随着的就是一声低而绵长的空哨,“将此人带下去灌下散魂汤后严加看管,等到她生下孩子后,就地弊杀。”
“是!”侍从利落地架起地上瘫软如泥的兰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愚蠢的女人。”青面色清冷,“真是不知好歹。”
“少主,这伤恐怕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不能动弹了。”府的大夫早已经熟谙于不问不听不看的原则,看到万里受了伤,甚至白的胡子动也没动一下。
“这恐怕不行,我近日还有要事要办,可有旁的法子能让我恢复得快些?”万里躺在榻上,被松软轻柔的蚕绒狐裘毯裹着,只露出一张因为失血而有些没有精神的面庞来,看起来怪有些可怜兮兮的。
“绝对,不行!这样的伤只能好好养着,自然地调理,如果硬是要逆着来,强硬地要恢复,只会更加损伤身体。”老大夫决绝地摇了摇头,“而且,为了防止主子你再胡闹,老夫这两天会日夜守在这里,根据你的情况改善药方。或许,少主好好配合,恢复的时间能缩短些。”
万里皱了皱眉,“这,这陪同就不用了吧?”
“病患要无条件服从医者的所有要求。”老大夫十分倔强,平时日万里身子健康,总是用不上他,这让他实在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今日好容易等来了机会,他又怎么能乖乖放万里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