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趴在地上,嘴巴大张,可以瞧见他断了一截的舌头。 梁晚余探出手去,示意子柏将手中的短匕交出来。 梁晚余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都退下吧。” 还是玉竹朝几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子柏这才带着人一步三回头的退下。 梁晚余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拽住谢昀只剩下一半的头发,上下打量着他,轻声问道,“谢昀,重来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 梁晚余丝毫不惧,甚至勾唇笑出了声,“如今瞧瞧,谁才是丧家之犬。” 说罢,她扬起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脖颈中。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那亲爹郭守罡昨日就去了下头等你。” 梁晚余站起身,身子晃了晃,抬眸瞧向不远处的陆嫚嫚,勾唇问道,“还要接着装晕吗?” 梁晚余嗤笑,缓步走到她身边,血珠顺着匕首一点点流下,砸在地上。 梁晚余停下脚,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轻声道,“怎么会没成功过呢?” 梁晚余低头轻笑,语气平静,“你将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是谢昀的军师,你出法子他来做……你们两个都该死。” “是吗?”梁晚余自嘲一笑,“我倒情愿是我疯了。” “别杀我……我还有用!”陆嫚嫚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我有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我用它……换我一条命,好不好?” 陆嫚嫚坐正了身子,强忍着心底的惧怕,小声道,“我给礼部的慕容尚书做了小……那日他来寻我,我服侍他更衣,却在他衣兜里发现了张图纸……” “可就在那一恍,我瞧见了图纸上的字,那是邳州边防图。” 梁晚余一顿,望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别的意味,“此话当真?” 梁晚余扯了扯唇角,轻声道,“那便多谢你的好意了。” 陆嫚嫚眼前一片血红,已经瞧不清眼前人的模样,缓缓倒地后,她听到头顶上传来女子冷然的声音。 上辈子…… 陆嫚嫚的意识逐渐涣散,眼前闪过一阵白光。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掉的…… 可惜,她还没碰到光,就咽了气,伸出去的手也砸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人走茶凉,没留下一丝踪迹。 玉竹小步走进屋中,朝着榻上的女子拜了拜,低声道,“小姐,李小姐差人送来的熏香。” 玉竹点头,低声道,“是。” 说罢,梁晚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到玉竹面前,“再将这封信送到谢庭玉手中。”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梁晚余脑子里一团乱麻,捋也捋不清楚。 但谢庭玉不同,他全心全意相信自己,最是听自己的话,消息递到他手中,定然能引起他的重视。 救人 “小姐,大少夫人来了。” “是。” “嫂子怎么来了?”梁晚余起身迎上去,拉住她的手,柔声问着。 梁晚余了然,轻轻点了下头,“好,鸡鸣寺人多得很,我们早些过去,也显得心诚,我让玉露带些点心以便咱们路上填肚子。” 二人闲聊了半晌,直到谢永安亲自来接,边月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月园。 月色下,二人的影子紧紧相依。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国公府的马车就悠哉悠哉朝着鸡鸣寺的方 妯娌二人依着小和尚的指引,上香祈愿,望保一家平安。 梁晚余才走出庙观,就瞧见外头站了一人,身着大袍,约莫六七十岁的模样,光头圆脸,面相和蔼,正瞧着她笑。 “这位女施主,留步。” 老者笑眯眯的望着她,缓缓开口,“贫道是寺中住持静德,不知可否请女施主借一步说话?”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大悲大痛,浴火重生,敢问女施主,贫道所言可有错?” 梁晚余闻言,彻底僵在了原地,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梁晚余抬眸,轻声问道,“所言有没有错,对住持而言……重要吗?” 梁晚余垂下眼,神色淡淡。 “施主若不当心,恐会牵连至亲。”静德瞧着她,心知多说无益,只留下一句,便要告辞,“话说到这,贫道先行一步。” “小姐……”玉竹凑过来,忧心忡忡的望着她,“您的脸色奇差,可是那位住持说了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