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满门入狱,赵靖川收了手,才转过身,就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明媚艳丽的姑娘。 李黛鸢只瞥了他一眼,而后便移开了视线,拉扯着身侧的婢女,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小侯爷,要将这些人关押在何处?” - 果然不出谢锦华所料,公主归京,当真要游街三日,再瞧见云和公主又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在街上时,百姓们已经生出了一些怨言。 梁晚余孤身坐在铺中,后院生着火,鼻尖涌入药膳的香气,面前摆着账本,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都是谢昀的脸。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撞进了谢昀眼中。 梁晚余面上的笑意烟消云散,眼神变得冷凝,“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没被打够吗?” 梁晚余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晚余指尖狠狠掐进掌心,面如白纸。 “你上辈子嫁给了我,这辈子也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啪的一声,谢昀的脸被扇歪过去。 “若是一巴掌不能消气,不妨再打我几下。” 谢昀听了她,不但不恼,反而还咧嘴笑开,“不打紧,我如今是云阳公主的救命恩人,谁能动弹我分毫?”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守在小公主身边,风风光光的陪车游街。 “你在得意什么?” “我问你在得意什么?”梁晚余缓缓抬眸,语气平淡,眼底尽是不屑,“无论重来多少次,你仍旧是那个只会靠着女人谋生计的废物,一招三用,甚至连新招数都不肯费心琢磨。” “离了女人,你又算得上什么?” 谢昀沉了脸,突然抬手掐住了梁晚余的脖子,指尖用力收紧,“梁晚余,上辈子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摇尾乞怜,我就赏你一口饭吃,如今你活得不一样了,也休想瞧不起我!” 这一下,梁晚余是下了死手的。 谢昀松开了手,望向梁晚余的眼神阴沉可怕。 “梁晚余,你真是有本事了。” “小姐……” 恰逢他出门,玉竹正好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了瘫坐在椅上的主子,顿时变得慌乱,“小姐……这是怎么了?” 先前谢昀蠢笨,又没了陆嫚嫚那个军师坐镇,她本不放在眼里,想着让他死的天衣无缝。 谢昀也重生了,他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即便没了陆嫚嫚,他也依旧勾搭上了更厉害的姑娘。 玉竹察觉到她的不对,急忙点头应下,“是,都听小姐的。” “是。” 云和公主端正坐着,神情恹恹,低声问道,“西青,恩人去哪了?” 云和公主轻哼一声,嘟起粉唇,悠悠道,“去查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事能有我这个公主重要!” 地牢 赵靖川安排的牢狱极为考究,生怕傅冲孤身一人没什么乐子,特意将他安排在熟人跟前。 瞧见他,陆宝忠先是一愣,而后不确认的唤了声,“傅丞相?” “傅丞相难不成以为这是在自己家后院吗?” 傅冲脸色铁青,扬声道,“我如今还没定罪,凭什么将我和这个死刑犯丢在一处?” 说罢,赵靖川瞥了眼一侧还没缓过神来的陆宝忠,低声道,“再者,陆宝忠死期已定,不过是临在大选跟前,不易见血,才推迟了些时日。” 几句话,让两个人都黑了 “另外,我奉劝傅丞相一句,事到如今,坦白从宽,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不如傅丞相大胆猜一猜,圣上为何会派我抓你?”赵靖川轻轻勾起唇角,神情平淡,“在傅家上下被抓之前,圣上曾召见了安平王。” 傅冲脸上霎那间毫无血色,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话落,赵靖川不再理会他,转身之际,瞧见了坐在干草上的陆宝忠,勾唇笑笑,“陆大人若是知道些内情,也可以告知我,说不定我能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免了死刑。” “二位仔细考量考量,不为别的,单为了子女,也得惜命罢?” 陆宝忠瞥了眼一旁僵住的傅冲,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陆宝忠抿唇一笑,面上难掩幸灾乐祸,“想不到你替他卖了半辈子的命,也会被推出来挡灾,真让我大开眼界。” “是吗?”陆宝忠懒洋洋的躺在干草堆上,跷着二郎腿,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当初的体面,“你们两个是一种人,自私虚伪,薄情寡义,你不妨细想想,此事若是落在你头上,你又会如何?” 面对陆宝忠犀利的提问,他甚至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傅冲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望着脚上的镣锁,又想起被抓前妻儿惊慌失措的眼神,彻底失了反应。 陆宝忠的声音传进耳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