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玉也睁开了眼,半眯着眸子,低声道,“可是要去忙了?” 闻言,谢庭玉利落的起身,换上昨日的衣裳,大步走过去开了门。 谢庭玉点点头,嗓音还带着些沙哑,“进去吧。” 瞧见自家小姐,玉露笑眯了眼,轻声唤道,“小姐,水都打好了,婢子伺候您梳妆。” “不管在哪,婢子都认定了跟着小姐有肉吃。”玉露抿起唇角,笑容腼腆,“玉竹在前头铺子里跟着小毛学打酒呢。” “小姐当真要做这些活计?”玉露讶然,面上闪过一丝心疼,“即便小姐什么也不做,也照样能过上从前的生活,老爷给您的嫁妆足以让您今生无忧了。” 梁晚余摇摇头,轻叹一声,“我是可以,但谢家不行。” “苦难只是一时,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谢家定然能自证清白,再做勋贵。” 梁晚余打扮的不似从前精细,只略施粉黛,便进了铺子。 天彻底大亮,街上百姓也多了起来,许多人都选择在晨起打上一壶小酒,足足喝上一日,不再出门。 瞧见门口闪过一道魁梧身影,小毛急忙照顾,“牛二哥,今儿还是打一斤酒吗?” “好嘞!”小毛应了声,刚转过身,就瞧见了一旁的玉竹,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将打酒的勺子塞进她手中,低声道,“你去试试,这是老主顾了,好说话得很,即便犯了错也不会生气,大不了多送他二两酒。” 没用上半个时辰,玉竹就学会了不少,只可惜同客人讲话时仍旧冷着那张小脸。 “嫂子?”梁晚余咧嘴一笑,轻声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梁晚余凑过去,瞧了眼上头五花八门的菜名,大多是热炒,凉菜只有六道,比起寻常的酒楼,这规格算不上小了。 “差不多。”边月点点头,面上有些难为情,轻声道,“我做药膳也拿手,只是写在这上头不合适。” 话落,又看向边月,低声道,“嫂子先去趟厨房,做两道香味重的菜出来。” 说罢,转身离开,只是那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姐,李小姐来看您了。” “黛鸢?”梁晚余面露吃惊,迈着小步走了过去,小声道,“你怎么来了,如今不是大选吗?” 梁晚余噗嗤一笑,让出了路,开口打趣道,“李小姐,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门才关上,梁晚余就起了话头,“正值大选,你本该在宫里,究竟是如何出来的?” “落选?”梁晚余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喃喃道,“不该如此啊……你家世不错,模样又好,怎会……” 梁晚余面上怔愣,下一瞬又恢复如常。 “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夫家的那个义妹好像是入选了。”李黛鸢凑近了些,小声道,“我只见过她一面,瞧上去不太好,干瘦干瘦的,气色也差,也不知是怎么入选的。” 不过,梁晚余对她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似是谢庭玉在跟谁交谈。 听到那人的声音,李黛鸢小脸一皱,喃喃道,“怎么又是他?” 听见她的话,梁晚余心中诧异,轻声问道,“你认识外头那人?” 梁晚余微怔,朝着外头瞧了一眼,“他就是赵靖川?” 再回忆起那次庙观险遇,李黛鸢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小声道,“总之,他是个杀神,捅人刀子都不眨眼的,你当心些,离他远点。” 为他跟前领路的谢庭玉察觉出不对,回头望向他,低声道,“赵兄,怎么了?” 谢庭玉面露迷茫,上下左右扫了一圈,也没瞧见别人,“赵兄,这哪来的人?” 谢庭玉颔首,转身领着他进了一旁的屋子。瞧见来人,谢永安一愣,旋即笑开,温声道,“靖川。” “直觉。”谢永安眉眼温和,语气也轻,“除了你,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寻上我?” “至于信上说的那件事……”赵靖川从怀中掏出张纸,递到他面前,“永安兄不妨看看这个,上头的地名人名可有眼熟的?” “不过都是些死人,还是全家惨死。”赵靖川开了口,语气低沉。 谢永安紧盯着对面的男子,沉声道,“这张纸……靖川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盯上一窝匪贼,里头的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解决了他们后,才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谢永安落下眸子,语气低沉,“靖川,我虽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但我们一家人绝无私心,也从来没参与过这件事。” 谢永安长叹一声,缓缓道,“可如何查,谁来查,都是难事,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是在束手无策。” 谢永安抬眸,定定看着他,“如何将他逼出来?” 谢永安垂眸听着,一旁的谢庭玉也凑了过来,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谢锦华坐守案台前,手上拨弄着算盘,清点账本。 “老爷……”程言凑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言面露迟疑,咽了咽口水,才鼓足勇气开口,“吏部尚书吴大人听说您在酒坊里坐镇,特订了十大桶酒,让您亲自拉着板车送到他府上,还……不准让人帮忙。” 卫氏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厉声说道,“老爷,吴钟晟这不是在折辱我们吗?亏您在朝堂上还同他交好,如今落井下石的混账东西,即便我们有酒也不要卖给他!” “是寻常酒的双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