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就嘱咐了小厨房,让他们温着晚膳,只等你们出来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说罢,梁晚余侧眸望向玉竹,低声道,“去备四副碗筷,在屋里候着。” 梁晚余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轻声应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该等夫君一起用膳。” “这……” 常久尬笑两声,挠了挠头,“这梁晚余还挺好……” 谢庭玉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知他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三人彻底麻了,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谈不上心悦 “就是。”常久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沉声道,“二郎啊,日后若是你那新妇想做状元夫人,你是不是还要头悬梁锥刺股,争做皓然书院甲字第五?” 谢庭玉不理会他们,迈步朝着主屋走去。 “行了,莫要再说了。” 沈云之眉头微蹙,语气平静,“二郎正在兴头上,一味说他,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咱们三个盯仔细些,以防梁晚余有二心。” 兄弟人傻钱多没心眼,他们就只能多跟着费点心。 “自然要去。”盛守言轻哼一声,展开折扇晃了晃,低声道,“白给的饭,岂有不吃的道理?” 末了,夜深,谢庭玉将兄弟们送出府去,缓步往回走着。 才进院子,走到屋前,耳边突然想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还没回门呢,我纵然有心想出去逛逛,也得守规矩不是。”梁晚余语气轻快,似是完全没将夫君的贪玩放在心上。 说罢,玉露长叹一声,“小姐没许婚之前,是盛京城里人人都夸赞的姑娘,嫁给姑爷,那些不相熟的贵女都送来贺礼羞辱您……倘若姑爷执拗不改,怕是那些贵女们又要笑您了。” 玉露默了半晌,才问出一句,“那小姐……真的心悦姑爷吗?” 程言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二少夫人说错一句话。 “谈不上心悦。” 短短一瞬,他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半句话,救了整个月园的命。 “我同谢庭玉从前不对付,互相看不上眼,可我那天上门求嫁,他明知不妥,却还是应了,自那之后,我心境便不同了。” 谢庭玉靠在门前,姿势不变,但周遭的气压确确实实回了春。 谢庭玉愣了一瞬,旋即回过神来,转身去了书房。 玉露心有余悸,拍了拍心口,压低声音道,“小姐真是神了,三言两语,就能将姑爷玩的团团转,婢子对您是心服口服!” 她哪有这丫头说的这般唬人,不过是借着上一世,提早察觉了谢庭玉对自己的心意罢了。 可遍体鳞伤的自己,如何能回应他的心? - 玉露站在主子身后,替她戴上玉坠子,“小姐,姑爷昨儿宿在了书房。” “把这些都扔出去,还有这些,差人去问,若是常久喜欢,就送给他了。” 才出了门,就见书房的门大敞着,谢庭玉指挥着下人,将屋里头的玩物都搬了出来,堆在院中。 “清房。”谢庭玉瞥了她一眼,悄然红了耳垂。 梁晚余望着散落一地的玩意,面露不解,“好端端的,为何清房?” 闻言,候在一旁的程言大为震惊,全然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能从自家公子口中冒出来。 梁晚余点点头,轻声道,“的确到了时辰。” 梁晚余一愣,倒也没拒绝。 二人并肩走在小径上,一时无言,气氛却莫名有些和谐。 谢庭玉眉头紧蹙,显然是没料到陆嫚嫚竟然也在此处,低声道了句,“怪事,她来做什么?” 卫氏听到声响,顺势望来,瞧见自己儿子,明显一愣,“庭玉? 谢庭玉攥住身侧人的细腕,大大方方入了堂中,随意扫了一圈,低声道,“儿子领着新妇来给娘请安了。” 十九年来,这是幼子头一回来给她这个当娘的请安。 卫氏恍惚了一瞬,下意识望向一旁的梁晚余,面色微变,轻声道,“你还算懂事。” 卫氏压下心头的震惊,暗暗咋舌。 卫氏脸色缓和不少,朝着一侧摆了摆手,“你们先坐下吧。” 卫氏深吸一口气,回眸看向崔氏,神色淡淡,“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梁晚余蓦然抬首,视线落在陆嫚嫚平坦的小腹上,心头涌上一丝诧异。 陆嫚嫚则是高高昂起头,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