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时候, 颜方毓是很有些“优柔寡断”的。 因此当遇到无法问天的情况, 他便会一直摇摆不定。 若似他师尊那般瞬步之术大成，从清明书院到天衍宗门口一个跨步就能过去，那谁都不用纠结到底过年回不回老家，处处都是任意门。 颜方毓修为自然是到了的，然那也只是修为境界。 如剑宗、鸿武宫这种走刚猛路子的便分属力宗，小药宗、无尽海这种凭一技之长的便属巧宗。 而天衍宗便是最后唯一的一杂。 上能打得力修抱头鼠窜，下能被一只山鸡撵出二里地。 瞬步之术术法精妙，他虽也会，但使得不好。 瞬不到，便给足了他摇摆的时间。 他才发现原来犹豫着犹豫着，天衍宗已经近在咫尺了。 颜方毓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还是从怀中摸出了灵璧。 每隔一个时辰都有一句“到了吗？”，连成一排整整齐齐地列在两人的聊天界面上。 即使知道自己的想法甚是无理取闹，但颜方毓还是无可遏制地别扭起来。 ——还是在他的被窝里，在他的床上！ 还是没忍住握住灵璧，慢吞吞回了一句。 容秋秒回：【哦！！！】 他忽觉得灵府没养好的旧伤，并着一路劳累都一下子消失了，就连看到雪山时那点子微不可查的失落都不翼而飞。 不过是一个字外加三个标点，何其敷衍？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逃出清明，还能省了这一路的日晒风吹！ ——极北之地灵气不丰，灵璧交流恐难畅…… 颜方毓手里的灵璧被他攥得“嘎吱”一声。 ——就说了不能在离天近的地方说瞎话！ 在发送的前一刻，又将三个叹号也消了。 颜方毓品了品，觉得对话中自己的态度冷静，傲然，云淡风轻，豁达洒脱，就十分符合他在小兔子面前一贯的英武形象。 他抱着灵璧，聚精会神地等对方的回复。 “咦，师叔回来了？怎么不进山，站在门口做什么？” 三言两语将小师侄打发了，颜方毓揉着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语：“我到底在做什么……” ……等等，这话他是不是曾感叹过？ 手中的灵璧也静静悄悄，小兔崽子俨然没有再回他消息的意思。 颜方毓大老远回一趟天衍宗，倒也不是真的只是、专程、为了躲容秋。 此次意外发现卦象有异，又异指清世行动，颜方毓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岑殊商讨。 ——当然，颜方毓是不需要睡觉的，比他修为境界更高的岑殊自然更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