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也要分。
她坐回座椅上,把鞋子穿好,抬睫,“你给赵康平打个电话吧。”
赵曦亭听到这名字眉头微蹙,“他骚扰你了?”
孟秋把手机拿回来,宝贝地放回包里。
“没有,但他应该会告诉你昨晚的事情。”
赵曦亭沉默片刻,给赵康平拨过去一个电话,就说了几个字:“滚燕大门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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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康平凌晨四五点才睡,被赵曦亭一个电话吓醒了。
大院儿里这么多哥们儿姐们儿,他谁都不怕,就怕赵曦亭。
他父母老来得子,早产身子骨弱些,小时候生过几场大病,有一次差点高烧烧死,救下来后,长辈对他就比对别人包容些。
别人闯祸会挨打。
他闯祸就骂几句。
也纵得他天不怕地不怕。
六岁还是七岁赵康平记不得了。
他看上赵曦亭挺漂亮一个玉葫芦,趁他不在,直接拿了,玩的时候没拿稳,摔坏了。
当时他没觉得怎么样。
赵曦亭也就大他三岁。
他当长辈面说葫芦而已,没关系。
结果后面赵曦亭把他骗到一条有藏獒的野巷子里,把狗绳解了。
那只藏獒有他一人高,满脸横肉,口水垂得老长,在长毛边缘挂着,一动不动盯着他,吓得他直尿裤子。
他哭着喊着说堂哥我错了。
赵曦亭却不领情,淡淡地说:“我做什么了,你哭这么厉害。”
那条狗赵曦亭喂了好几天,当时也是喂饱了才带他过去,没真要他命。
再后面,赵康平长大了些,个子终于不是矮赵曦亭一大截了。
他始终看不惯赵曦亭眼高于顶的鬼样子,挑事和他干架。
结果他拳头还没挨到赵曦亭,人就被他撩地上,回是回了几拳,但不痛不痒。
赵康平脸差点被打坏,眉毛的疤就是头磕在石子片上划出来的。
长辈闻声赶来来拉架,赵曦亭非但没放手,变本加厉拽着他领子往地上砸,狠声问:“服没服?”
赵康平连连求饶:“服了服了服了。”
从此之后,赵康平看到赵曦亭都绕道走。
他没赵曦亭无情,也没他有手段,打架还打输了。
长辈那边更是偏爱赵曦亭,希望他从政。
他样样矮一头,对赵曦亭的心理阴影就这么撂下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见面。
赵康平实在没睡醒不想去,咬咬牙解释了句。
——我过来起码得一个多小时,路上堵一堵,指不定什么时候,什么事儿啊?
他纠结了一下,懊恼地又加了一个字。
——哥。
赵曦亭没回。
他没回就说明主意没改。
赵康平等了一会儿,烦躁地把被子一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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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孟秋说一定要去上课,赵曦亭说行,那午饭一块儿吃。
要不是赵曦亭她都不知道学校附近有这么地道的茶馆。
门推进去有人。
赵康平到早了,他看到两人,先是一愣,对着孟秋第一句就是:“嫂子。”
态度和昨天比起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孟秋不知道赵康平在,她以为只是单纯和赵曦亭吃午饭,头皮涨了涨,对嫂子这个称呼十分不适应。
赵曦亭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还真见过她啊。”
赵康平不知他什么意思,昨晚他是想要个微信号来着,秦之沂说完之后他半点歪心思都没了。
赵康平忙撇关系,“凑巧,真凑巧。”
“她是她朋友喊来的。”
他假模假样地关心:“嫂子你朋友还好吧?需要上医院的话,医药费我出。”
赵康平额头包了块不大不小的纱布,脸上的血清理干净了,没昨天晚上那么凶神恶煞。
孟秋今天早上离开前也看了潘谷玉的脸,没昨天那么严重,便说:“这个你得问她。”
“我不能帮她做决定。”
赵康平特别爽快:“成,到时候使唤我就行。”
他提了提眼看赵曦亭,边把昨晚的事说了,抹去了施暴的细节,只是交代清楚孟秋怎么出现的。
孟秋坐下后,赵曦亭手腕搭在她肩上,“有什么想吃的?还是我帮你点。”
孟秋对这家馆子不大熟,就说:“你来吧。”
赵曦亭摸摸她的肩,“今天的吃食偏淡,先试试,你要吃不惯,一会儿再带你吃点别的。”
他手指摸了摸水杯,“最近少碰凉的吧。”
孟秋轻声说:“还没到呢,里面也不是冰的呀。”
有点嫌他多管。
赵曦亭摸她头发,看她表情笑了声,“怕你不舒服还不好啊,怎么又嫌上了。”
赵康平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却忍不住盯着看,这些对话在他们中间好像每天都在发生。
小姑娘不知什么原因,对赵曦亭还有几分不爽利,宁愿自己坐着也不肯和他说多余的话。
赵曦亭一点不生气,把桌子上丑兮兮的招财□□放她面前逗她,人扫了一眼,完全不感兴趣,挪开了。
赵康平捏着茶杯,倾斜了都没发现,水倒出来淋裤子上,他才慌慌张张抖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