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母子俩从来没有拍过像样的照片,而在她心里,始终希望夏景还是能一把抱住的小孩子。 留在病房里的东西并不多,江子鲤很快收拾好出去。 江子鲤:“嗯,明年。” “嗯。” “送走他妈妈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金医生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坚强的孩子,从得知抢救无效到各处跑着办手续,他都是一个人,冷静地做到了许多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接受,习惯了承担,习惯了冷静。 江子鲤和金医生告别,坐上去夏景家的出租车,心里的焦急面上没有表露出百分之一,只能在搭在车门上微微泛白的指甲上窥见一斑。 江子鲤有些恍惚地举起手机,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是期末考试。 疲惫地应付了倩倩和各路老师的关心,又回了当初被他吓坏了的方立钰消息,江子鲤揉揉眉心,看见在繁杂消息最下方,还有几条来自他爸妈的。 他听了,没有生气,也难得的没有呛声,只说了一句:“夏景不是别人。” 江子鲤抱着一袋子东西下了车,又说了一句:“过年我就不回去了。” “没有,”江子鲤抬起眼,说,“附中就一周多的寒假,开学还要补考,我得‘专注学业’。”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个人,姥姥柔和慈祥的嗓音响起:“小鲤啊。” 他此时已经站在夏景的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自己攒够了力气去敲门。 他放下发疼的手,动了动嘴唇,叫:“姥姥。” “别急,别急,先把人找到再说,”姥姥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姥姥没办法去,小鲤,可以替我好好照顾他吗?” 江子鲤不说话,沉默地拎着袋子站在原地。 电话挂断以后,江子鲤揉了一把头发,卷曲的刘海被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夏景家一点也不隔音,活泼清脆的铃声从门内深处传出来,还是江子鲤之前开玩笑拿着他手机设的那一首。 江子鲤拳头握紧了些,一方面心想你在我砸这么半天不给我开门,一方面担忧更甚了。 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终于起了效果,江子鲤听见门内“哐”的发出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人从沙发上摔到了地上,紧接着,是茶几被推动时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夏景垂眸看他。他并没有江子鲤想象中那样颓废,一身衣服还是整齐的,因为开着暖气,衬衫袖口挽着,左手指尖压着右胳膊上的疤,唯一不同的,好像是头发有点乱。 江子鲤顿了顿,问:“你睡了多久?” 手机还扔在茶几上,并没有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