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淙望着窗外飘零的大雪，忽然轻声开口：“为什么就不是别人呢？” 闻淙轻笑一声：“我是说，受这份苦的，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呢？” “痛苦向来令人难以忍受，不论是何种痛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每一种都令人痛不欲生。故而，当你遭受痛苦的时候，你是希望有人来替你承受的，仇人也好，萍水相逢的路人也罢，随便是谁，也无所谓认不认识，总归不要是自己。” 最终，他只是说：“您真的不再回去看一眼姜少爷吗？”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随时都会消融的雪：“不去了。他胆子小，会吓到。” 闻淙轻轻嗯了一声。 闻淙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口回应他的喜欢。” 那双眼睛失去了往日温润的光泽，如同僵硬的鱼目，一动不动地盯着管家。 “那就恨我吧。” 宽敞的落地窗前，明媚的日光铺了满地，在玻璃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辉。 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地为之倾心。 那张脸上的神情也呆呆的，杏眼乌黑，却没有光泽，像是干涸的湖，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 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男人没有像他的几个前任一样，拿链子把他锁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除了出不了这座庄园，他哪里都可以去。 从前他还去游戏室、电影室、舞蹈房、桑拿房，或者庄园后面的花园里玩玩，现在却像是一夜之间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兴趣，成日就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发呆，发呆发累了就躺在地毯上睡觉，饭也不下楼吃。 这间卧室还是从前他和闻峋每日在一起睡的那间，姜渔没有再试图跑到其他地方去睡觉，反正无论他躲到哪里，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闻峋抓回来，抱到床上一起睡。 姜渔望着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鸟儿，心想闻淙会怪他吗？ 但闻淙闻淙应是不会怪他的。 他只是从来都不回应他的喜欢而已。 男人的步伐总是沉稳的，此刻却比往日急促许多，钝重许多，仿佛带着勃发的怒意。 卧室门“砰”地一声被踹开，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影如同一道漆黑的飓风，携着摧山裂地的架势卷至了他身后。 像是一块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石头，什么都无法再拨动他的心绪。 跟前的少年还是不动，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一副完全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但即使这样，姜渔还是不看他，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