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视线下移,瞥了眼他身上只堪堪盖到腰的睡衣,半截圆润的屁股蛋儿还明晃晃地露在外面,纯白色内裤都似包不住那团浑圆,要从侧旁漏出来一般。 姜渔扫他一眼,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你把我的衣服拿走了,我只能自己出去找。” 昨晚姜渔的那一巴掌是在盛怒之下挥出的,使出了全力,就算他力气偏小,也足够在男人脸上留下印记,到现在,闻峋侧脸都还带着淡红色的巴掌印。 可以说,姜渔扇他的这一巴掌,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巴掌。 他原以为今天醒来,他会看到一个和昨晚一样胆怯,恐惧,在他身下狼狈求饶的姜渔,再不济,至少也该从姜渔那里得到一声道歉。 少年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那双杏眼里不再充满对他的依赖,而是像无情的风,连痕迹都不留地从他身侧掠过了。 这样狠毒的话语,姜渔听了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转过身,光着腿继续往门口走。 姜渔也不反抗,他像是一块冰冷圆润的石头,没有棱角,不会将人刺伤,但质地又冷又硬,什么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盛怒之下,男人手上的力度并不小,那具薄纸般的身体痛得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可脸上依然没什么反应。 像是一场大梦破碎后,所有美丽的光影都如蝴蝶般飘渺远去,什么都不剩下。 可姜渔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或者说望着他的脸出神。 闻淙绝不会用这样含着恨的眼神看他,也不会这么大力地捏到他骨头都在发疼。 为什么他的幸福总是会碎掉呢? “姜渔!”闻峋看着他那张出神的脸,脖颈上喉结凸起,绷出交错的青筋:“你在想谁?” 姜渔说:“你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啪——” 提到闻淙,姜渔一双眼睛里仿佛重新有了神采,含着冷漠与薄怒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闻淙从来没有碰过我,他从始至终都尊重我,爱护我,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双漂亮的杏眼冰冷无情,看不见半分欺骗人的愧疚,反倒盛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还有,你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可以妄加揣测,肆意侮辱,你才是畜生。” “是啊,他已经死了。”姜渔眼尾挑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他声音很轻,字句却如有千钧,“所以,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闻峋却好似置身寒冬腊月,一颗滚烫的心被漫天飞雪埋葬,一寸寸凉到了底。 “没有。” 风停云止,满室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