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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云尽量礼貌地压制着自己的怀疑,摇了摇头:“这是什么?”“你不认识?”林清岁也觉得惊讶,在这里没读过书的小孩和不识字的老人都知道:“这是茶苞。”江晚云一听这名字,脑海里也在读过的书中搜索到了答案:“茶苞……是茶油树的树叶,在幼龄时发生异变,形成的?”林清岁皱了皱眉头:“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能吃。还很清甜。”江晚云不忍一笑:“清明节前后的甜,你这个都老了,不会甜了。弄不好都不能吃了……”“你尝都没尝,怎么知道不甜?”林清岁不信她那么了解,咬了一口,果然干涩无味,她一边嚼着,一边抬眼看了眼江晚云,碍于面子,还是咽了下去,嘴硬道:“我觉得……还可以。”江晚云颔首哼笑几声,摇摇头背过身去假装看风景。半山腰其实不算太高,云雾却很大,近处的树林山水,远处的小桥人家,都在一片朦胧里。深深一吸气,清透凉爽的空气漫入鼻腔,心肺都焕然一新般明朗起来。偷偷再回眸看去时,林清岁正不死心地掰开果子一颗颗尝,然后皱着眉嫌弃地趁机偷偷把果子全扔了,她便又悄悄回过头,只当没看见。眼前风景里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换了新,让她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容。忽然起了一阵风,落叶在裙边滚滚而过,树上落下来的细细尘土迷了眼,江晚云忍不住闭眼低头回避。身后忽然一阵暖意,再睁开眼,林清岁那双清冷又富有故事的眸,就在咫尺间,望着她,也暖着她。林清岁知道山里冷,特地给江晚云多带了件外套,风起了,想也没想就带着衣服上前护着,谁能想到风中那双眼会睁开来看着她,带着几分疑惑,转而又化为感激,面容朝着她微微抬起,眼是星月的柔光,唇是荷花尖儿上那抹淡粉,眉头还带着病中的娇弱。她借着紧衣服的理由搂着她,像搂着一束月光。双眸对视着,好似在等风停。风停了,衣服不会被风吹掉了,林清岁也缓过神来。正要知礼退开,不想江晚云眼眸垂落,慢慢低下头,向她一点点靠了过来,忽然失力一般落在她怀间。这一靠近,让她心乱如麻。“晚云?”第20章 花山庙一头在林清岁这儿,一头在江晚……林清岁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江晚云不会这样主动。就算萧岚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她也时刻保持着分寸和边界感。她顿悟:“你不舒服吗?我们休息一会儿。”江晚云靠在怀里,有些吃力又轻柔地呼吸着,应道:“没事,就是突然一阵头晕,缓过来就好。”林清岁微微蹙眉,低头用脸颊轻轻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又有些微微发烫了。“好像又有点烧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把药吃了。”江晚云点头答应。林清岁扶着她,想就近找一户民家,但深山里不见烟火,只看见一处荒弃的庙屋。林清岁从不信这些,也不认识这主人是谁,只是看见门前大树下有个石凳,她就扶着江晚云先坐了下来。拿出保温杯和药给她吃下。看江晚云脸色稍有缓和,才有心情起身环顾,一直起腰就被什么东西碰了头,抬头才看见头顶大树上绑了几根手帕,凑近看才能看清还有刺绣,除此之外,枝桠上头还有相思绳、同心结、绣荷包之类的女红。“这什么呀,真没素质……”她对大自然倒是爱得深切,埋怨前头来的人破坏树林,想顺手扯下来。江晚云却抬手拉住了她,撑着力气柔柔软软地告诉她:“这都是别人虔心所求的爱情,你可千万别给人破坏了。”林清岁皱眉:“爱情?这是月老庙?可是月老庙也应该挂红绳吧?”江晚云摇摇头:“这是花山庙。里头供奉的,是坐化成仙的谭氏姐妹,怀安村的老人们,也称她们为姑婆女神。”林清岁暗自发问,等着江晚云继续说下去,纵然她生在这里,可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晚云便柔声说起:“花山庙专管女性相关事物,在解放前,甚至有专门的“女书”文字。后来打击封建迷信,花山庙坍塌殆尽,‘女书’遭到大量烧毁。现在你看到的,也是后来的民俗专家和宗教学者们,重建起来的。”林清岁思索点头,转而踮起脚尖轻扯过一个荷包,想看清上面的刺绣。刺绣虽然有些老旧脱线,但还是看得出年份,应该就是最近几年才挂上去的,上头的文字却认不清楚。便问:“这是你说的‘女书’吗?”江晚云看了眼,点头,逐字念出:“不落夫家。”林清岁讶异:“你还认识‘女书’?”江晚云又摇头:“不过这几个字很典型,是‘女书’风俗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歌堂文化、赛女红,结老同等等,我对这些了解不深,也是在一篇关于中国南方民俗文化的论文看到过。”“不落夫家,结老同……”林清岁琢磨琢磨:“所以这些树上挂的,是求同性恋爱的?”江晚云也毫不避讳地回答她:“严谨来说,是女性之间的恋爱。”林清岁手上忽然敬畏起来,把荷包端送回去了。“不过,这种事情,挂个荷包就成了?”江晚云哑然失笑:“不管是月老树下求姻缘,还是花山庙前结老同。都只是一种对美好感情的期许。”林清岁问:“你也会期许这些吗?”江晚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你不会吗?”林清岁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吧。”江晚云笑问她:“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吗?”林清岁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恋爱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又丑,又蠢……”话没说完,就被江晚云拍了一脑门。江晚云拿她没办法,只无奈笑笑摇头。而后抬头望着满树的女红,共情着前头人爬高虔诚祈愿美好的心:“人需要爱与被爱的。”林清岁看向同样的地方,暂时还没办法共情。爱情这回事,世人为它疯狂,为它痛苦,为它死去活来……这些她都还不能理解。更不理解人在受伤后却依然会重蹈覆辙,再次沦陷。或许因为她人生过去的二十一年里,都跟着单亲长大,也没见过什么爱情。江晚云大概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就提议:“我们进去看看吧。”林清岁便又扶着她起来。看起来,‘女书’文化在这个村早已看不见历史残骸,重修的庙除了学者为研究文化遗产光顾,几乎无人问津,里头也从来没人打理,角落结了蜘蛛网,女神像前也积了很厚的灰尘。江晚云有这习惯,凡是路过寺庙都得拜一拜,林清岁是个无神论者,对这样的行为其实很不理解,想来要真有什么专管女性有关事物的女神,这里的女性也不至于尝尽人间疾苦。奈何扶着江晚云,她也只能跟着一起在女神像前跪下。不过江晚云嘴上什么也没求,眼神里饱含的深情和远虑,看着却远比女神像更会悲怜众生。担心破旧的庙有再次坍塌的风险,林清岁还是扶着江晚云出来休息,怕石凳不舒服,就从包里拿了湿巾,擦了擦大树另一旁的长椅,又大概清扫去了庙屋门前的灰,只为了让江晚云坐得安心。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她还在想,或许如果真的有姑婆女神,就是看见了她这一行为,误会成善举,才送了她一段好情缘吧。等双双坐下来休息,安静的空气里又有些尴尬。林清岁想找点话题,突然又不知道往哪里找缺口,手心在大腿上搓了搓,半天好不容易才问了句:“你既然向往爱情,为什么拒绝陆杉?”话在前头跑,脑子身后追。林清岁你真是会聊天。她表面冷漠利落,心里却敲锣打鼓,恨当面没有撤回功能。而江晚云的视角里,林清岁总会这样冷不丁问一句,用冰冷又无关紧要的神情打探人心里最敏感的问题。她习惯了,所以也大方地告诉她:“可能……是因为他提出来的时候,长辈们都已经不在了吧。我也找不到,必须要嫁给他的理由。”林清岁疑问:“如果那时候长辈都还在,你就会嫁给他?”“毕竟是父母和老师共同看好的事情。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非要拒绝的理由。我们在专业上的契合度很高,也是从小到大多年的默契吧。我想我们之间确实是有情的,却不是爱情,更像是手足情。如果都没有遇到那个必须要不惜一切相爱的人,为了家人心里的圆满,我们也许都会接受对方成为自己后半生的伴侣。”林清岁更不理解了:“圆满?”江晚云点头:“嗯,和陆杉结婚,的确符合传统观念里,理想婚姻的样子吧。像樊老在剧作里写给风辞姻缘的美好期待,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后来长辈们都走了,我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不太可能去支撑自己生养一个孩子,就更别提满足世俗意义上的圆满。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拖累别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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