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鲤离开红龙的那段时间,他恶补了不少异性之间的知识。或许是觉得之前在她面前出糗,最近,他总是骄傲展示着自己侵略性浓重的雄龙气概。
这是虞鲤礼貌的说法。
萨尔坎目前就是处于那种开窍了一点,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完全不懂细节的状态。
就像是运动系男大,会逞凶地说一些粗口,狠狠报复曾经欺辱他的女性。但自己的恨意还没完全表达出来,便躲开她的眼睛,嘴里叽里咕噜,耳朵率先红得不成样子。
他面上还要维持军团长的威严,背地里用尾巴圈着她,闷声要求,“我也想要。”
虞鲤眼里的惊讶消失,眉眼弯起,努力忍住笑。
“你笑什么?”红龙单臂托起她的大腿,薄唇下掀出尖尖的犬齿,抵着她的颈侧,低声,“不准嘲笑我。”
“没嘲笑,我只是觉得……咳咳。”
他们身躯紧贴,隔着两层外衣也能感受到红龙灼烫的体温,虞鲤觉得胸口有些闷,想踢踢他,却发现自己被单臂提起,脚尖堪堪才能抵到他黑色的靴面上。
虞鲤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沉默。
对着这样能轻易将她放在掌中揉玩的体格,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可爱”这种形容。
红龙的竖瞳在阴影中缩成一条线,紧盯着她,像是蛰伏的冷血动物。
灼热的男性吐息喷洒在她的颈侧,酥酥麻麻,虞鲤全身的神经叫嚣着危机感,呼吸也钝了几拍。
虞鲤侧开他的注视,气氛沉默了一两分钟,泽岚的声音将她解救出来。
“我能听见你们的对话,无论你们打算做什么,我都没有当观众的兴趣。”他瞥来一眼。
虞鲤回神,剧烈地咳嗽着,拍拍小龙的胸肌,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那你先给三头犬唱歌,我们出去等。”虞鲤脸颊升温,揪着萨尔坎的袖口准备离开,脚步忽然停顿。觉得自己又没和小龙说过分的话,为什么要心虚?
于是虞鲤正经道:“孽舌的情绪不稳定,防止意外发生,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反正只是唱歌而已嘛!”
泽岚沉默一刻,金发高束成马尾,纤薄的尖耳有些透红,“我不喜欢别人看着。”
听到他这么说,虞鲤只好识趣地退出房门。
虞鲤觉得有些奇怪,冷漠美丽又善乐律的精灵,天生就是成为顶流的好苗子。如果身边有观众夸赞他们的歌喉,那他们应该会开心才对。
话说,刚才泽岚带竖琴了吗?
虞鲤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内传来哗哗啦啦的锁链挣扎声,夹杂着虞鲤隐隐约约听见的,棒读般毫无感情的男中音歌喉。
没有感情,没有技巧,只有一腔信念感。
门内传来孽舌暴躁的咆哮:“难听死了,给老子闭嘴!”
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弓臂砸上了孽舌的脑袋,三头犬发出一声小狗被踩痛尾巴的“汪唧……”
随后,那令人无法评价的歌声再次响起。
虞鲤:?
大约重复这样的几次循环之后,折磨终于结束,房门打开。
虞鲤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看着精灵凉薄的神色,迟疑地问:“……你确定,打动孽舌了吧?”
“是的。”
白衬衫的袖口挽起,手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拳击时出的汗水浸润青筋,藏着暴力的美感。
泽岚喉结滚动,手指轻扯了一下领口,平静地回应,“我[打动]了他。”
……
虞鲤聪明地没有提起刚才她听到的歌声,进门观察孽舌的状态。
他耷拉着耳朵和尾巴,额头青肿,一见虞鲤,他便哼哼唧唧抱着她的腰,棕毛脑袋在她的小腹处拱来拱去。
虽然委屈,但他既不呲牙示威,双眸里也没有血丝了。
……精灵的天赋貌似是一种自然规则,无论歌唱得多灾难,只要旁观者听完,就能起到宁静心灵的效果。
虞鲤心有余悸地起身,对精灵道谢,承诺自己会向囚徒问出他想要的那件物品下落。
囚徒当年抢走的,是泽岚成年时,教他巡林狩猎的师父赠予给他的护符——并不算昂贵的道具,也对战力没有增幅,只是会使人的梦境安宁。
如果携带者心怀执念,那他们将会在梦里见到最为思念的人。
虞鲤隐隐明白,为什么囚徒会抢走精灵的道具,又为什么会在为当年的“家人”复仇之后,十年如一日地沉溺在梦中了。
而泽岚为了这枚道具追杀了囚徒十年,可见它对泽岚也拥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要再见一次,再也没机会见到的人呢?
哪怕是在梦里。
“对了,虽然我们交情不深,姑且还是提醒一句,少和深渊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