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玄烈既然敢来,就不怕他翻脸。
这里是许州,是长社城,不是蔡州,动起手来,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城。
秦宗权外表鲁莽,实则外粗内细,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自己。
来之前,就隐隐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猴急。
“七三分,我等兄弟怕是吃不饱。”秦宗权目光闪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玄烈。
陈玄烈无比淡定,“秦兄手上有一干兄弟要吃饭,我手上也有一群兄弟要吃饭,七三分,就这么定了,以后东都畿到忠武这一片,秦兄要负责周全,两年之后,私盐生意反过来,秦兄七,我三!”
两年之后,黄巢差不多杀回来了。
到时候手上留再多的盐也没用。
不,说不定不用等到两年,两边就翻脸了。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
“哈哈哈,还是五郎爽快,那就按五郎说的办,今后你我兄弟齐心协力,一同发财!”秦宗权收起脸上的凶光,激动的脸上笑出花儿来。
“有秦兄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今日不早了,就此告辞。”
陈玄烈一脸亲切笑容。
秦宗权十分和善的送出门去。
走在路上,冷风一吹,陈玄烈头脑越发清醒。
这年头谁都不能依靠,也没有所谓的盟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趟出一条血路。
私盐利益陈玄烈现在并不看重,重要的是秦宗权顶上去,跟王建、鹿晏弘斗个你死我,能让陈玄烈有精力暗中发育。
形势说变就变。
发育的时间可能也就这么一两年,弥足珍贵。
回到陈家,陈玄进从南天垛返回,等候多时,“兄长,这是南天垛的各项支出、收入、青壮人口数目、耕田数量等等条目。”
“嗯?”陈玄烈看了他一眼。
南天垛都能弄出条目了?
接过来一看,字迹娟秀工整,一条一项,都有实际数据支撑,一目了然。
这段时日,梁延寿和贺狼儿没有闲着,扫荡群山,收容难民,手上人口扩充至一万一千余众。
其中青壮男女七千零五十一人,孩童两千一百二十一人,老弱病残等两千余。
梁延寿已经拉起一支两千人山贼。
并且控制临汝全县的耕地,发展势头喜人。
连山上有多少耕牛、驽马、农具、甲胄、刀矛等等都一清二楚。
末了,还提出了建议,认为盐足够就行,不必压在手上,不如运抵邓、唐、襄、洛、许等城换取粮食,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此何人所作?”陈玄烈一阵惊讶,这种实干能力,还在周庠之上。
关键还有战略眼光,看出天下迟早大乱,让自己提前储备粮食。
“是绮如娘子……”陈玄进老老实实回答。
“原来是她。”陈玄烈都快忘了在南天垛上藏着两个女人。
她能在洛阳经营丝绸生意,能力绝不会差。
陈玄烈暗忖自己捡到宝了。
不过转念一想,任何时代人才遍地都是,关键就看有没有发掘人才、培养人才的机会。
有这个女人在,汝州那边的状态就一目了然了。
“以后山寨上大小民务,都交给她打理,你们几个以后跟着她多学多看。”
“是。”陈玄进连连点头。
口说无凭,山寨里面不是流民,就是贼寇,需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