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惊棠大口大口喘着气,狼狈不堪抹着面上泪水汗水混在一起的液体,她极其虚弱地转头看了尸体一眼,水光未消的眼中有尖锐可怖的仇恨。‘抱歉,是不是很恶心?’那道声音没被她的干呕声压住,温和又怜惜地贴着她耳边响起。恍惚间,那人将她半抱在怀中,曲起手指温柔拭去她唇边混杂的温热液体,于她胀痛的太阳穴旁落下两个吻,哄道:‘我会把它留下的痕迹都亲掉,亲成你喜欢的红色。’‘昨晚她们抱着我,我也必须将她们想象成你才能睡得着——所以我今天不能出现,请原谅我自私地放任你痛苦,我想让你留下来,一直陪着我。’应当有谁用舌尖舔在她合不上的唇缝间,轻轻分享她急促的呼吸:‘别生气,别难过,眼睛看看我。’…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余光瞥见什么,脚步一停。床上那人面朝下趴着,脊背细细颤抖着,偶尔从臂弯中泄出的喘息不像痛苦,更像……难耐且愉悦。她挑眉,看向面无表情的尸体:“你碰她了?”“……”尸体做不出嫌恶的表情,它移开眼睛,嘴角僵硬地往下撇。女人啧了声,也不浪费时间做多余猜测,直接上去一把拽住虞惊棠摁在床头,阴恻恻的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打量多遍。——虞惊棠两颊潮.红,吐出的气都黏腻湿.热,水蒙蒙的眸呆呆眨了两下,仿佛还没从某个美好梦境中回过神。等她意识到女人攥着自己,第一反应是伸腿去踹。只可惜这么一番折腾她身上没有力气,小腿软绵绵蹬在半空,轻易被女人的手给握住,往前拖了拖。“你!!”这种双腿大开面对一个人的姿势既羞耻又没安全感,更被说被攥着脚腕拖行。女人居高临下望着虞惊棠,红唇一勾,讥讽道:“你可真能发情啊?掐你你都喘得起来——她不肯出来替你难受,你就用这种方式勾.引她出来?”房间里就虞惊棠、白佳期和尸体,另一个人的存在完全可以当做是虞惊棠本人的幻觉。她自己幻想她想要的那个人在场,自我安慰、自我愉悦。“……”虞惊棠揪紧了床单,气还不稳,“她是不想出来见你,她已经哄过我很多次了。”女人讽刺她副人格不肯出来保护她,她则回击副人格用另一种更温柔更妥帖更私.密的方式安抚过她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你一个外人还计较起我跟她的相处方式了?女人面上笑意不减,只掌心用力。看见不善忍痛的虞惊棠一脸难受地用额头抵住床单,她笑道:“骨头硬了,嘴也硬了嘛。她教你的?”“——也是,”女人自问自答,那种不阴不阳的笑反而从眼中退却,连语气也染上些许宠溺,“只有她知道怎么惹怒我。”只有她。“……”虞惊棠用力咬着唇,硬是要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是么?你可真会自作多情,她只想跟我说话。”“那她现在跟你说什么?”女人狠狠将她的腿掰了上去,令虞惊棠猝不及防哼出一声痛叫,“在哄你?在骂我?”“唔,你……”“只会发情的废物。”女人依旧笑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在我身下一字一句把今天骂过我的话重复到没力气开口。”-扶瑶与一名不满二十的女孩被同时送进医院。她们就倒在女孩出租屋附近公园的小树林入口,地上血迹乱七八糟一点也不规则,像谁用东西刻意划乱了。青天白日都吓人得很,再有一阵不凑巧的风吹过树林,带起那些叶片沙沙发出响动,仿佛有东西要从树荫下某个阴影中爬出来,手脚牵连着叮叮当当的镣铐,一身脏污朝人间靠近。事后证明地上的血不属于扶瑶或女孩,甚至不属于人类,是猪的血液。“……解琼在我昏迷期间就醒了,她独自跑出医院,站在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差点被车撞死。”扶瑶抠着手背刚结好的一层薄痂,动作从缓至急,颇有些神经质,“我这个月第五次失败。”她的每次失败不是做题那样可以用红笔勾掉再改正,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叫解琼的女孩子没被车撞死,但护士说她醒来后不断找死,走投无路还想撞墙撞死,那种对死亡和鲜血的狂热崇拜像被厉鬼附身后实行的报复行为。——扶瑶亲眼见过那个面容清秀、喜欢吃橘子、腼腆却爱笑的女孩现在的情形,圆滚滚的橘子就摆在桌面,可她看也不看,满头鲜血疯狂朝墙上撞去,两三个护士快拉不住她。这跟前四次的失败一模一样。向她求救的年轻女子起初疑神疑鬼状似崩溃地表述周围异样,又在扶瑶做好一切准备后当场毁坏她的工具,之后伺机寻死,且能在她面前就在她面前,冥冥之中像在报复她什么。她们脆弱年轻的脸不断在脑海中交替,这一个月扶瑶反复回想她做的每一步,制造的每一个细节——没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重来一次扶瑶仍会重复这个过程。那这些癫狂的受害者怎么解释?她们找了你扶瑶,现在问题没有解决反而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扶瑶的问题?网络舆论倒是其次,扶瑶抠着手上的痂,像在惩罚这只到现在还不知原因的手……再不想到错误出在哪里,你凭什么继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