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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人摁住扶瑶沾了血色的手指,眸子轻轻望着她,问出扶瑶在心中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哪里有问题?”——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跟自我质问似乎有点区别。前者以仰望的姿态看她,承认她比她更专业,将一些期盼无声压在回答上。后者因反复、长期的为难开始歇斯底里,问话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是为了让她不得安宁、得到教训。也许都不是。纯粹因这句话从这人嘴里问出来,带着她无法不偏爱的语调,所以她下意识想回答。扶瑶出神盯着这只横过来阻止她抠痂的手,机械地张嘴:“他们主动找我,又主动去死。如果是单纯想被鬼吞噬,完全不必找我,但……”活人不可能跟鬼交易,他们没有任何能力满足鬼的需求。她停了停,眼睛发直:“是我操作过程有我仍没发现的失误?所以在面对某类特殊鬼就会导致这个结果?”“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还有一种可能。”她听见这道冷淡却又不失温和的女声慢慢响起,“有人想制造你说的假象。”“……为什么?”“活人找不了鬼,但活人可以找活人。”第130章 扶瑶突然想到什么想要开口, 病房门被推开——看见来人那一刻,她微张的唇紧闭,稍有动摇的眼神沉了下来。进来的是白佳期。女人端着一盘洗好的红樱桃, 眼眸轻轻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眼皮一抬, 似裹寒风的眼擦过楚纤侧脸,猛地刺到扶瑶面上。两人无言对视片刻, 扶瑶先松开手, 女人抬腿上前,手搭在楚纤的肩:“我来的不是时候?”“嗯,你要出去么?”“……”白佳期脸一点点阴了, 就在瓷盘颤颤巍巍隐隐有裂痕显现时, 她的手被这人两指并拢像掸灰尘那样掸了下去,接着是一句:“一天要气几次呢?”她问得温和, 对话间头也抬了起来, 给予足够的礼节, 连掸的动作都不算粗鲁。可女人就觉得眼前人这模样可恶极了,明知她的妒忌、恶意,不谨小慎微赔礼道歉反而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做给谁看?哦。女人冷冷地想, 做给床上那小鬼看。“扶瑶, 你先休息。”楚纤站起身,不愿将这间病房变成第二战场, 病人状况也不适合沾染莫名燃起来的怒火。“没让你走。”大概觉得这盘红樱桃端进来不如喂了狗,女人十分干脆地任盘子在地上碎裂,高跟毫不留情踩烂红色的果子, 甜汁溅到纯白床单。再想保留这间病房的效用——供病人休息、隔离噪音,也是徒劳无功。女人钳住楚纤欲逃的腕, 掰正她不肯正面自己的身体,怨毒激愤的瞳仁随急促呼吸颤抖着。红樱桃的可口不止体现在它本身,还有这人的喜爱、亲吻时清甜又黏腻的果香。当它被人踩在脚下,哪怕是女人自己的情绪发泄,都让这些朦胧在两人之间的美好碎裂。她将碎裂原因总结到楚纤头上。是楚纤的避之不及,是楚纤的明知故犯,是楚纤在意别人多过她尽管只有病房的这几分钟,辜负了她的心意,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而站在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人视角——没人让你付出心意,没人许诺你一定得到回应,没人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配合你以你为人生主角做戏。你来与不来,带与不带,笑与不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当然,别人走不走也是别人的事,逼着别人一定按你想的去做,是否……“她已经忍着恶心跟你说了两句话,该满足了吧。”虞惊棠挣脱力道骤然加重,拼着一口气宁可拧断肢体似的,她抬起的面容却看不出固执发狠的痕迹,笑得柔软:“你今天也不必来,早就该跟你结束这种关系。”这种明显换了人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女人竟不肯第一时间松开,她不放过这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企图从细微之处找到破绽,再讥笑这人的装模作样。……如果这是装的,那一定是跟主人格待得太久被同化。思及此,女人越发想要主人格彻底消失。“你没资格跟我结束。”她冷冷补上后半句,“她也没有。”出门前,白佳期脚步略有停顿,她微微侧过脸,话是对床上人说的:“想死就多靠近她。”偏向陈述的话语中听不出多少威胁成分。直到女人出去,扶瑶才回过神,看向一脸厌烦的虞惊棠:“虞姐……”“别喊我,你的声音难听死了。”虞惊棠跨过地上烂着的果肉,与扶瑶交流的暴躁只多不少:“自己实力不足害了别人性命还想找谁要安慰?恶不恶心?”“……”扶瑶面色发白。“你说你这么想帮鬼开口、为鬼办事,你怎么不先去死了呢?”见她不语,虞惊棠像个乘胜追击的野心家,能在今日把这小麻烦甩脱再好不过:“叔叔阿姨把你养这么大应该也挺不容易,总要担心你出门会不会被人当成精神病,会不会一个失误害人送命。以前只是你运气好,现在好运气到头了,自然原形毕露。”“你不会信了清……我哄你的话吧?谁知道我是不是想让你犯更大的错误、再逼你去死呢?”虞惊棠噗嗤笑出声,“你要是信了,你就蠢得无可救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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