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守着公寓的一亩三分地,犹如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他虽然住在公寓里,可是公寓却再也没有了人气与烟火气,灶台自裴云洲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开过火,冰箱里的食材放到腐烂,也无人清理,无人补充。 裴冽并不会做饭,但到底和裴云洲生活了这么久,裴云洲身体又弱,肠胃虚弱,他也就学会了在一夜荒唐过后或是洲洲病中煮个白粥。 在医院里那个冗长的梦,让裴冽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年追求洲洲时不少细节,那时他自己虽然不被所有人看好,但也至少是意气风发的,那样的自己才有资格站在洲洲身边被洲洲喜欢。 若不是他的面色苍白得过分,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才从医院里出来的人。 哪怕他心里清楚,那些人肯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眼色,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中心三院,云洲的病房里,病榻上的青年睡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醒来。 病房的面积很大,一般人住在这里即便有不止一个陪护也不会显得拥挤,但眼下,云洲的病房却不是这样。 虽然医院有明文规定,不能有这么多人留在病房里打扰患者的清净,但在绝对的特权面前,所谓的规定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环境虽然安静,气氛却格外压抑,格外暗潮汹涌。 没有人不想抢。 毕竟,在所有人都没能走到云洲的身边、没能敲开云洲的心门的情况下,能用来互相攀比的东西少得可怜,而阶级地位就是其中之一。 云洲的床头是他带来的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同样被摆在了离云洲最近的位置,只要云洲一睁眼,就能看见玫瑰花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虽然其他人数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彦络也始终占着那个位置不放,市委如何,名流权贵又如何,他可是唯一“登堂入室”的人啊。 哪怕其他人对彦络也“恨得牙痒痒”,此时却也无计可施。 原本和这些人商量瞒着裴冽,严防死守不让裴冽到云洲的病房来的时候,应许还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有道理,像裴冽这样曾经真正拥有过云洲却又不珍惜的人,怎么有资格和他们一起站在云洲的病房里。 裴冽说得没错,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根本就照顾不好云洲,他们留在这里也并非是为了照顾云洲,争抢那个最靠近云洲的位置的目的,无非也只是为了让云洲醒过来的第一眼能够瞧见他们,而后借此献一献殷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