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深情地抬起眼帘,希望能在云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找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温柔。 他的确不像裴家人、陈哲和秦冉峰那样只把裴云洲当作可以交易的玩物,他更想保护和怜惜这位漂亮又病弱的小少爷。 哪怕当时的他在北城新区项目的招标会上那样侃侃而谈,展现出了超过其他公司老总不止一点的能力,就因为他这张美德惊心动魄的脸,林岩就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样漂亮又脆弱的人,天生就是需要保护的菟丝花。 他能把所有事情做得很好,比其他人做得都要好,不管做什么他好像都能成功,因为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明珠,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林岩自以为的深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林岩滚烫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冷,因为云洲没有给他半点眼神,好像自己的深情在对方看来不值一提一样。 毕竟,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光是云洲一个人的拍卖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再不快点结束,今天的进度就有点太慢了。 “五亿。”裴冽终于从恍惚中惊醒,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声道。 他说他要出多少钱? 他是疯了吗? 林岩给出的三个亿已经称得上天价了,就连那些历史中赫赫有名的画家遗留下来的作品,在今天也很难拍出这么高的价格,而现在,比起林岩的出价,他居然又提高了将近一倍。 在对方给的价格足够高的情况下,没有人不会选择让步,卖这位市委一个面子。 裴冽一下子压了林岩的价格这么多,这不是上赶着得罪林岩吗? 五个亿哪怕对在座的各位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都足以作为一个大项目的前期投资,而拿出五个亿的流动资金来买一幅画,完全就是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哪怕画的作者是云洲。 此刻的裴冽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无比清醒,至少在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颗心都已经完全给了出去,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不能给出去的,而与此相比,得罪林岩,好像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了。 裴冽相信,但凡不是自己得到这幅画,这幅画最终都只会明珠蒙尘,沦落为一个孤独的摆件而已。 他们高昂的价码都是为了云洲才出的,只有自己不光是为了这个目的,也是为了将两人破碎的关系重新拾起。 从对方的少年时期开始,到青年时期的相爱,他才是陪伴云洲最久的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有资格拍下这幅画了。 裴冽抬起头看向台上的云洲,只是这一眼,就让他全身如坠冰窟。 别说一步了,洲洲连半步都不愿意走。 裴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涣散的目光本能地聚焦在云洲的身上,固执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