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裴云洲都还能出门去公司,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你来得好快,我还以为工作日这个点要堵车呢,”裴云洲靠在后座上,“是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我亲自处理吗,突然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其实公司里虽然有些事情需要裴云洲的过目,但他身为裴云洲亲自带出来的人,又跟着裴云洲这么久,以他的能力,这些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非要裴云洲亲自解决不可。 以应许对裴云洲的了解,自家老板除非身体实在撑不下去,是肯定不会迟到的。 但这些话,他显然不可能和裴云洲说。 “我挺好的,就是昨晚太累了,今天才睡过头的,”裴云洲淡淡道,“既然你的策划案已经改好了,一会儿我就看一眼。三天后就是招标会,这两天尽量要把最终方案做好了。” 裴云洲的气色差得吓人,实在不像挺好的样子。 更何况,裴云洲口中的“昨晚太累了”…… 裴云洲对他这一番天人交战的心路历程毫无察觉,反而一直在想刚才裴冽的话。 “怎么会呢,您是很好的人,就连上次在医院里,那位医生都这么说。”应许没想到裴云洲会这么问。 不想冷静 应许很少能看见这样脆弱的裴云洲。 应许突然就有些害怕。 好在裴云洲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拿感情问题咨询下属实在有些不妥,轻咳一声,道:“没事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好好开车吧应助。” 一会儿是翻到在垃圾桶里的花束,是恋人身上沾染的酒气,是病房里打碎的花盆和没有他的位置的餐桌;可一会儿又是母亲温柔地抚过他的发顶,是父亲目光殷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阿冽亲昵地将他抱在怀里,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尽皆展露于他面前。 好在从小区到公司的这段路并不长,到了公司的裴云洲从这种状态里挣脱出来,依旧是那个冷静镇定、雷厉风行的云总,以至于应许给裴云洲看自己改过的企划案的时候,甚至怀疑在车上裴云洲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是否只是幻听。 “应助!” “算了,我自己来吧,”裴云洲叹了口气,有些吃力地揉了揉眉心,“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先去准备一下招标会的事,和财务那边一起拿出一个预算来,这个方案我自己改。” 虽然应许之前已经按他说的改过几次,但裴云洲还是不甚满意,北城新区炙手可热,哪怕有了陈氏的合作,不能做到最好也很难吃下这个项目。 应许看着裴云洲糟糕的气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到底碍于身份没有说。 裴云洲到公司的时间本来就晚,这个项目又确实复杂,他又在病中精神不济,下班的时候也没能做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办公室里不回家了。 直到时钟九点报时,裴云洲犹豫了一下打算给裴冽发个信息告诉他自己今晚留在公司,办公室的门就忽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