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雨眠打断她:“那不过是你的恶意揣测,这几日姐姐都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去杀融雪?岑潋师姐,请你适可而止。”岑潋冷笑:“目前确实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说了,我去找证据!若是过了今日,岑世闻早就把证据毁了,我又上哪去找?!”岑雨眠还要再辩,温长老抬手止住两人:“情况我已明白了。岑潋,你说的事情我会派人调查。融雪是狐族来使,定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我宗内,宗门一定给狐族一个交代。你也不必候在岑世闻屋外,早些回去歇息吧。”岑潋却站在原地不动,高声道:“我要求搜查岑世闻的房间!”温长老摇头:“此事不妥。”“长老莫非想袒护岑世闻?”岑潋道,“既然真相未出,那调查嫌疑最大的人有何不妥!”“搜我房间?”一直没有出声的岑世闻冷冷开口,“谁给你的胆子?”无形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的氛围压地更低,直叫人喘不过气来。岑雨眠暗道不妙,她姐姐这是十分生气了。若是岑潋再步步紧逼,哪怕温长老在都未必拦得住她姐动手。她正努力思考如何让岑潋闭嘴,却忽见虞舟牵上她姐姐的手,缓声对温长老道:“温长老,这几日师姐一直同我们在一块,宗主和林长老也都可以证明,我确信师姐不会是杀害融雪的凶手。”温长老慢慢点了点头。既然是虞舟的话,那可信度就很高了。虞舟继续道:“若长老愿信任我,我愿陪师姐一块回她住地,直到调查结束。”温长老又点了点头,这样更好,还可以让虞舟替她看着岑世闻,只是这相当于变相监视,岑世闻……会乐意吗?却见本都要爆发的岑世闻忽然又安静下来,挑起眉看向虞舟:“你要去我那?行啊。”“不行!”岑潋咬牙恶声反对,“虞舟,你和岑世闻都是蛇鼠一窝!你这伪善的小人!你……”她话还未说完,岑世闻拍起桌上一盏半凉的茶水,将里面剩余的茶水狠狠甩入她的嘴中!茶水倒灌进她的鼻腔,惹得她弯腰痛苦地咳嗽起来。“洗洗你的嘴巴。”岑世闻把玩着茶具的锋利碎片,警告道,“再洗不干净,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她无心再看这场闹剧,拉上虞舟道:“我们走吧。”围在院门口的人群却没有散开,有一人高声喊道:“温长老,岑潋师姐说的在理,我们并非不信任虞舟师妹,只是保险起见,能否请虞舟师妹带岑世闻师妹回她那里呢?”旁边一人捣她,压着声音道:“你、你这不就是怀疑岑师妹的意思么?你疯了吗?”前一人义正言辞:“事关两族交好,只好委屈师妹了。”另有一人反对道:“可是岑世闻师妹这几日确实总和虞舟师妹在一块,大家都看到了……”那人道:“若最终是我错怪于师妹,任师妹发落便是!”她走出人群,站到两人面前,面无惧色:“岑师妹,意下如何?”借着灯光,岑世闻认出了她,这是母亲手下的人。想必是母亲听到了风声,派人来查看情况,让她退一步,好堵住悠悠众口。可她凭什么要退?她向前踏上一步,气势迫人。“不如何。”“都给我让开。”那人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虞舟,似乎希望她劝一劝。虞舟对她摇了摇头。换做是她,她也难堪这等羞辱。僵持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温长老,各位少侠,不如让在下说几句吧?”第22章 一只疯狗七分疯众人齐齐向后望去,昏暗的树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离得远看不清神情。在说出刚刚那句话后,又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了熟悉的无害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似乎隐隐有些苦涩。“……是念锦少主!”门口的人纷纷向两侧让开,给念锦让出了一条道来。听说狐皮是念锦让送过去的,事实如何,念锦一定是最清楚不过了。若由她指认,想必是错不了了吧?想到这 ,有人悄悄向前挪些位置,生怕到时候错过最重要的消息。原先拦住岑世闻和虞舟的师姐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慢慢退了回去。没了人群的遮挡,岑世闻总算看清了狐狸装模作样的表情,她眯起眼睛,没再向前继续走。她倒要看看,这只狐狸能搞出什么名堂。手上突然紧了几分,岑世闻偏头去看,虞舟正低声安慰她:“师姐莫慌,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问心无愧。”轻颤的睫毛却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岑世闻想说她根本就没慌,可虞舟的这般模样实在讨人喜欢得紧,便挠挠她手心道:“去我住处的话可还作数?”虞舟微愣:“自然作数。”岑世闻轻笑一声:“那不就得了。”本还在屋内的温长老和岑雨眠也都走到院中,温长老率先道:“小少主放心,融雪之死,宗门定会给狐族一个交代,夜已深了,少主还是先回房吧。”一个岑世闻已经够劳神,念锦再来她实在是要招架不住了。念锦却摇了摇头:“在下听闻因融雪之死,生出许多事端来,既因她起,在下如何能置身事外?”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听说是少主将融雪狐皮送给岑世闻师妹,可有此事?”虞舟循着声音瞧去,出声的正是刚刚拦住她们的师姐。念锦点头:“确有此事。”人群躁动起来。岑潋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连忙向前走几步:“少主别担心,今日有众多同门与温长老在此,少主只管说出真相!融雪就是岑世闻杀的,一定错不了!”闻言岑世闻撩开眼皮懒懒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对念锦道:“狐族倒是大方得很,送杂毛狐皮就罢了,还附赠一只乱咬的疯狗,确实是份,‘大、礼’。”念锦听出她话里的刺,狐狸眼微微下垂,神情落寞:“看来岑世闻少侠,似乎是不喜欢这份赔礼。”赔礼?赔什么的礼?在场众人不由得将余光悄悄投向岑世闻,莫非真如岑潋所说,念锦是为平息岑世闻的怒火才送到融雪皮毛?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得到肯定答复,岑潋急地直接上手抓住念锦手臂:“少主,你说是不是岑世闻杀的融雪?你说出来,我与同门们一定站在你这边!”念锦狐狸眼中微微闪着光:“融雪的死确实与岑少侠有关……”岑潋面上一喜,正转头欲向温长老控诉,却听念锦继续道:“但却并非岑少侠亲自下的手。”她的表情停滞一瞬,猛地转过来死死盯着她,手上不禁逐渐使劲:“少主的意思是、是岑世闻指使别人的对不对?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念锦似乎被捏得疼了,抽一次没有抽开,便用另一手持着折扇抵住她的手将她推开:“这位少侠,请你冷静些。”岑潋怎么能冷静下来?只要念锦说出那句肯定的“对,就是岑世闻”,她就可以在司正堂、在众多同门面前审判岑世闻!就如同那场比试岑世闻对她做的一样,让她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地出丑!可念锦为什么就是不说?!她甚至想上手掰开她的嘴巴、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说,可那折扇沾上她的手后,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松开了手,只能徒劳地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念锦的嘴巴一开一合:“融雪没有被任何人杀害。”对方的声音仿佛压死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是……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什么?!”人群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融雪是自己死的?那皮呢?谁剥的?”“融雪既然是自杀,和岑师妹又有何关系?”“果然是岑潋恶意中伤岑师妹,她定然是对四年前岑师妹当场揭穿她比试作弊耿耿于怀,蓄意报复!”“可融雪为何自杀?莫不是融雪被岑师妹威胁了?不然怎么说‘赔礼’?”“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没等她们追问,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不可能!”岑潋捂住脑袋,“不可能!一定是岑世闻杀的!”她突然狠狠盯住念锦:“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在骗我!”巨大的愤怒让她忘记了恐惧,竟直直地伸出手就要拽念锦质问,忽然,一只惨白的手截住她的手腕,阴森森的笑声同时响起——“怎么不可能?”“小融雪服药时我就在一旁看着……”瘦削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下温暖的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那脆弱的脉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