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站起身,没看桌上的狐狸皮一眼,干脆地走了,留下岑雨眠与虞舟相顾无言。望着岑世闻离开的背影,岑雨眠有些发愁:“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虞舟安慰道:“眠眠别太担心,既然岑师姐与融雪的死无关,谣言也不过只是谣言而已,我们去找传谣者澄清此事便好。这几日师姐大多与我在一起,我可以为她作证。”岑雨眠没有她这样乐观,蔫头蔫脑地趴在桌上:“我已经找过那位师姐了,但她不听啊!非要姐姐给她道歉才罢休,这可能吗?我都不敢把这事告诉姐姐,不然她非得找人算账去。”“而且……”岑雨眠头埋在臂弯中,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也没多严重,那位师姐是对姐姐有私怨才这样想的,别人还不一定会信呢。”“融雪死因稍微调查便能清楚,姐姐很快便能洗掉冤屈,对她也没多大影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虞舟的目光落到桌子上:“你是说……把狐皮送给师姐这件事吗?”呼——冷风从敞开的窗灌进来,吹起狐皮一角,好像下一秒狐狸就会站起来一样。虞舟去关上窗,又掀起红布将狐狸皮毛盖上,沉默着看着掌盘,好一会儿才叹一口气。这半年来,她虽与融雪无太多交流,却也知她心系狐族忠心一片,如今身死异乡,皮毛还被剥了去,怎不叫人唏嘘。岑雨眠看着她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舟舟姐,你觉得……融雪是怎么死的?”虞舟转头,便对上了岑雨眠探究的眼神。她无奈摇头:“你心里已经有数,何必问我。”云隐宗内,还有谁会对她们下手?只能是……她们自己人。岑雨眠道:“我只当念锦为人亲和友善,没想到能对下属下这个狠手。”掌权者心狠一些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杀掉融雪,又把皮剥下来送给她姐姐,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真想嫁祸给她姐,那样拙劣的栽赃,不仅对她姐没有影响,反而砸了自己的名声,念锦又不蠢,不可能做这番损己的事。肯定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事。岑雨眠啪地拍桌站起:“不行,我去找邱白问问。”那日讲堂里,邱白对念锦分明有敌意,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经她提醒,虞舟一下便回想起今日听到的邱白和虞瑛吵架的内容,于是道:“我同你一起去。”她将掌盘里的东西收到柜子里锁好,与岑雨眠一同出了门。走至半路,忽见一小师妹慌慌张张地从荷花池的方向跑出来,跑地太急还被绊地趔趄一下,差点摔倒。虞舟停了下来,眼底浮现一丝疑惑。过了荷花池便是岑世闻的住地,这么晚了这小师妹怎么从那边出来?那边的小师妹边跑边张望,看见她们挥手大喊:“师姐!虞师姐!”焦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不、不好了!岑师姐和岑师姐打起来了!”第21章 闭嘴(手动禁言)三人匆忙赶到,远远便望见岑世闻脚下踩着个人,手正向上扯紧绳子,将那人从头捆到了脚。听见动静岑世闻抽空回了个头,认出是她们后拍两下手,脚下也松开人。“你们怎么来了?”她一边掸身上的灰一边道,“这人深更半夜偷偷躲在我屋外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问也不说,我正打算押她去司正堂领罚,你们有什么事?”司正堂?小师妹闻言一愣,那是云隐宗惩罚犯错门生的地方,进去了少说得挨二十下戒鞭,躺在床上半个月都起不来!她急忙向前半步,为她师姐求情:“岑世闻师姐,我师姐她是无心的,您能不能……能不能别送她去司正堂?”岑雨眠也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那人的脸。岑潋,果然是她。她悄声对虞舟道:“那便是下午我说的……造姐姐谣的那位师姐。”她蹲守在这莫不是想抓姐姐把柄?“嗯!嗯嗯!”地上那人挣扎起来,三人才注意到她似乎被禁了言,话都说不出来。虞舟上前想替她解开禁言,却被岑世闻拦住:“解开干嘛?好听她骂我?”居然说她修为是丹药堆上去的,骂得真难听。岑世闻瞥一眼她:“若不是因为她修为实在太差,还穿着云隐宗服饰,我差点以为有仇家来刺杀我了。”白期待一场。虞舟拍拍她安抚道:“师姐别生气,我就去问她几个问题。”岑世闻哼了一声,没再拦她。虞舟过去蹲下身,对着挣扎的人轻声道:“岑潋师姐,你先冷静一下,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替你向我师姐求情。”岑世闻注意着那边动静,留意到这句“我师姐”,心里没由来地高兴,不觉翘起嘴角,心中想道,若是虞舟求情,她倒也能考虑考虑。岑潋安静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虞舟。虞舟当她是答应了,解开禁言问道:“岑潋师姐为何躲在我师姐屋外?”岑潋咳几声缓过劲来,才仰起头看向虞舟冷笑一声:“虞舟师妹,我还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怎么现在反倒跟在岑世闻后面替她做事了?”虞舟微蹙起眉,没等她开口,岑潋又对岑雨眠怒目而视:“还有你岑雨眠,说我在造谣?我是不是在造谣你们心里最清楚!去司正堂是吧?去!现在就去!我就不信这云隐宗真让你们岑家只手遮天!”岑世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是乱咬的疯狗。这一声仿佛戳在岑潋痛处,她挣扎地越过虞舟,眼底血红,隐隐有入魔之势:“岑世闻!”“是!我是修为不如你,那还不是因为出身不如你,若我有你那般的资源,不见得会比你差!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没了岑家,没了云隐宗给你铺路,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小师妹快要吓哭了,跪在一旁不住地哀求:“师姐!师姐你别再说了!求你了别说了!”岑潋又瞪向她,嗤了一声:“我偏要说!就是因为你们这种懦弱的人,才让岑世闻越来越嚣张!怎么?你觉得向她示弱就没事了?天真!她就是一个高高在上傲慢自私恶毒又小心眼的刽子手!今日是融雪,明日就是你我!呜!呜呜!”虞舟点了她的禁言。“师姐,去司正堂吧。”快到子时,宗门陆陆续续回来许多人,路上发现她们押着一人往司正堂去,都抑制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宗门有杀鸡儆猴之意,因此司正堂不设高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院中情况。走进司正堂屋内,岑世闻把拎着的人随手扔到地上,将事情原委告诉司正堂的长老,最后问道:“怎么处理?”长老姓温,她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岑潋,眉心一跳,又看见她被禁了言,便道:“先解开,让她说话。”岑世闻忍不住笑了一下:“温长老确定?可留心别被咬了。”才一放开,岑潋便疯狂地咳嗽起来,温长老手一挥,替她解开了绳子。“司正堂内,不得造次。岑潋,你说说,为何半夜躲在岑世闻屋外?有何企图?”岑潋边咳边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到外面聚集了许多人,正是把事情说出来的好时机,便特意离岑世闻远点,恨声道:“温长老既然要听,便请温长老替我主持公道,将岑世闻这杀人凶手在司正堂内绳之以法!”这话一出,院门外看热闹的人群瞬间炸开锅,有人在外玩了一天一无所知,有人下午听了些流言蜚语窃窃私语,一时间,或怀疑或好奇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岑世闻身上。被指控为杀人凶手的本人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嗤笑一声,随意找了一长凳坐下,语气淡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岑潋躲在温长老身后:“你威胁我也没用!人在做,天在看!你当初杀掉融雪就应该想到今日!”温长老眼神微沉:“融雪死了?”“没错,就是岑世闻杀掉了她!我今夜潜伏在她屋外,就是为了收集证据!”门外一片哗然,讨论声越来越大,清楚地传到了堂内。“融雪死了?天呐,难怪这几日没见到过她!怎么会这么突然?”“之前都好好的,岑师妹回来后没几天就死了,确实有些蹊跷……不会真的是岑师妹吧?”“怎么可能呢?岑师妹虽然脾气是有些大了,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要说起来,岑师妹之前还算救过咱们一命呢!”“但是若不是她,还有谁会干这事呢?那可是狐族来使啊……反正我是不敢。”“可岑师妹要杀融雪做什么?两人无冤无仇,面都没见过几次……”听到外面的质疑声,岑潋心中得意,走出房门走到院落中,拔高声音道:“大家难道忘了前几日,融雪只是言语冒犯几句,岑世闻便起了杀意,险些当场杀了她!如今融雪身死,也一定是她干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