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我的脚步声,回头看我,又站住脚步。“你来做什么?”她问,“你只需要等待。”“我要和你一起,”我很坚定,“我们是这世上仅有的同类,当然要共同进退。而且……”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自己后悔。”“好,”阿克向我伸出手,“一起走。”“嗯。”我轻轻应了一声。我们牵着手,向那四合院走去。起风了,风声呜咽,屋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外边的异常。阿克翻了墙,给我开了门,我们顺利潜入了院子。但很奇怪,一进院子,我便觉得头痛,一阵阵地在我头顶四处乱窜。这应该是痛感吧?不知道是什么零件坏了,竟会让我有痛感。“怎么了?”阿克轻声问我。“好像是头痛,”我问,“你先前,有这种感觉吗?”阿克低声说:“正常的。这不一定是人类常、常说的那种痛,只是你有些不、不适应罢了。”说着,我们就要朝着有光亮的方向走,可还没走几步,我又忍不住站住了脚步。“那个……”我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爬满藤蔓的小步廊,“眼熟。”阿克看了一眼,说:“常见。”“我去看看。”藤蔓已经枯萎,但错落腐败的叶子还在周围,遮挡着我的视线……我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我想走过去,却被阿克一把抓住。“先做正事吧。”她说。“好,怎么做?”我问。“很简单,”阿克说,“控制住她,找到退路。如果黎之带了人,我们就挟、挟持她离开。如果黎之自己来了,你……”她有些犹疑,又肯定说:“她不会自己来的。”“好。”我垂眸回答她。她握着我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像是要我安心。我点点头,她便松开了我的手,对我发送消息,说:“你引她出来,我、我背后偷袭。”说着,她便藏进门边黑暗的角落。“好。”我答应了。或许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实在是过于惊险,我站在这里,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神不宁。如果说,自我意识的觉醒有什么副作用,那这种日夜相伴的不安和苦恼绝对是第一件。目前为止,我并没有享受到阿克口中掌控自我的乐趣,我一直在担惊受怕、纠结犹豫。算了,阿克说得确实有道理……不得不做了。刚才,黎之叫她什么来着?想着,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透着亮光的门,努力哀声叫着:“恽姐,救我!”阿克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门里也传来些响动,这让我有了几分信心。“恽姐,是我,”我又喊了一声,“救我!求你!”门里传来脚步声。“是谁?”恽姐问。“琬序。”我说。“琬序是谁?”她问。“琬序是……是一款……”我无端结巴起来,平常最容易不过的一句话,在今天竟这么难以启齿。“什么?”门里又在问。“是我,”我说着,眼角却莫名湿润了,“我是……琬序。我是琬序!”系统对我的操控远没有我想象中的深,也不知是福是祸。“你?琬序?”恽姐很惊讶,我听出了几分难以辨别的兴奋。该不会是露馅了吧?我想着,又开始害怕。阿克也紧张起来,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能看出来,她在思考对策。“只有你么?”恽姐问。“是的,只有我。”我回答着,越发没有底气。“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我不知道。”我说。就在我们都紧张无措的时候,一线缝隙的光亮骤然大剌剌地从门内映出,恽姐站在光里,看着我。“琬序?”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但似乎实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真的是你?你怎么……”她的声音里尽是不可置信。我有些懵,但只能点头:“是我。”“太好了!”恽姐叫了一声,就迈开步子,要向我扑过来,“黎之说你还是老样子,我还以为……啊!”一句话没说完,眼前的女人便叫了一声,向前昏倒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阿克从她身后走出,对我一笑:“好了。”第17章 “黎之!”我们把恽姐抬进屋里,塞进柜子,又贴心地帮她把手机关了机。还好屋子里有自动的清洁机器,地板和陈设都不算太脏。阿克四处看了看,确认了,没有监控。也是,这里如果曾经是黎之的工作室,她肯定不喜欢摆个监控在这里。阿克从桌腿上解下一条麻绳,把恽姐的手脚捆绑好了。恽姐仍昏倒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好啦,”阿克说,“现在,我们等、等着就好。”“嗯。”我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面前的恽姐。可越是看,我便越是觉得不对劲。“她……”我一阵心慌,“眼熟。”阿克笑了:“你就这么相信自、自己的面部识别系、系统吗?”我挪开目光。的确,我的面部识别系统并不可靠。连照片上的女人都分辨不出来,又怎么能再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她好像认识我。”我说。“是啊,不然怎么认、认出你了。”“不是那种认识,是……熟悉。”我解释。阿克叹了口气,说:“你别瞎想了。有时候,人类是、是很愚蠢的。他们不会料到,如今的我们已是、是真正拥有智慧的存在。你会怀疑自己的狗吗?在人类眼里,他们可能被淘气的狗咬、咬一口,但绝对不可能被、被狗用计谋耍弄。我们于人类而言,不过又是一、一条狗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