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记得是谁家的女眷了。可毕竟是处子,这家眷里,尚未出阁的姑娘们他都认识,能这么放得开的,也就崔礼礼了吧。
昨晚那人莫非是.
陆铮给他的骨哨还在手中,难得有个兄弟,自己怎能干这种糊涂事?他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一抹鲜红的身影上。
崔礼礼一身鲜红的骑装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看她一脸镇定坦然的模样,左丘宴不禁有些来气。
自己中了药,她又没中。她跟陆铮都这样了,怎么还能跟自己那样呢?
元阳公主坐在女眷中,喝着茶,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崔礼礼,便让人去请了他过来。
左丘宴几步走了过去,随口问道:“姐,何事?”
元阳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你盯着崔礼礼做什么,不怕陆铮把你后院点了?”
左丘宴一肚子话,没法说出口。站起来要走,目光扫过元阳身边的纪夫人和八姑娘苏玉,嘴甜地叫了两声“姐姐”,便转身走了。
纪夫人拿起一块酥点随口问着:“你这弟弟多大了?”
“比陆二还大两岁,如今二十五了。”
纪夫人嘴里含着吃的,有些含糊不清:“那他叫我姐姐没毛病。”
手肘顶了顶苏玉:“比你还大一些。”
苏玉一直垂着头,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地捏紧了衣领,胡乱嗯了两声。
——
宗顺帝站在开弓台上,一把雕龙嵌八宝的大弓,立在台前。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举起那把弓,想要拉,拉了两下,却又拉不了太满,干脆转过身,示意颜贵妃过来。
颜贵妃躲在他怀里,两人贴在一起,宗顺帝握住她的手,搭在弦上,一点一点拉开,他在她耳边道:“爱妃,朕与你携手拉满此弓。”
这弓是始帝打江山时留下来的,杀过多少将领,射过多少敌寇,皇后都不曾碰过,圣人竟然让一个贵妃拉弓?!
颜贵妃心尖一颤。皇后不曾有过的殊荣,自己却能与圣人并肩拉开这定天下的弓。
她抬起头,看向圣人。
宗顺帝虽已年迈,但他是九五之尊,有寻常男人没有的威严。天下至尊,竟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富贵荣华和万千宠爱,她都有了。
即便身边有个小菱,宗顺帝也从未说过要给她位份,事事都遵着她的意思。
两人的手指迭在一起,对准远处,缓缓拉开弓弦,射出箭矢的一刹那,宗顺帝问道:“爱妃该给朕生个皇子的。”
这句话的意义非凡。颜贵妃一直没有生子。她是燕王送进宫的人,有了皇子是忌讳。她一直懂事地吃着避子药,这样才能换来圣人的垂青。
她听到这话,手一抖,箭歪歪斜斜地射出去,很快就落到了地上。箭头扎在草地里,箭羽晃了晃。
历来圣人春猎,没有这么差的箭术。偏偏圣人不以为耻,反而搂着颜贵妃哈哈大笑。
陆铮在一旁抚掌谄媚得起劲:“圣人射到了草地!吉兆啊!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吉啊!”
这样的话怎能说出口,只有皇后才能称为坤。但他说了,圣人不怪罪,还笑道:“说得好!”
言官见不得这样的妖妃惑主,气急败坏,三两步上前就要开口大骂,准备连带着昨日马车上的荒淫,一同骂她个狗血淋头!
不料,却被“佞臣”陆铮给一把拦住,不但拦住,还一挥手,让几人将那言官拖了下去:“猎场如战场,岂容你在这里嚼舌根子。”
言官唾沫横飞:“陆铮!你个奸佞小人!汝父带领将士们在战场浴血拼杀,你却在这里献媚,圣人荒淫,你有一半罪过!厚颜无耻之辈!丧门辱庭的东西!” ', ' ')